傅斯聿已经准备挂断会议,敏锐察觉陈序神色不对,像有事吞吞吐吐瞒着不敢说,“公司还有事?”
陈序老实道:“公司没事,但是傅总,太太那儿今天又来问我关于您什么时候回来,现在在哪儿,为什么不回公司。”
傅斯聿嗓音和眼睛如出一辙的疏冷,“她问她的,关我什么事。”
“听说太太是想让您相亲,最近一直和王家走得近——”陈序话还没说完,屏幕里英俊阴沉的男人忽地皱了皱眉,只听“嘟”的一声,对面干脆利落结束会议,电脑瞬间黑屏。
傅斯聿没功夫听陈助说些没用的话题,他听见隔壁发出不小的动静。
少年平时觉沉,以往这个时间已经睡得很熟了,傅斯聿眼皮直跳,等他打开房门,深黑的眸子猛缩一瞬。
透过窗外明亮又灭闪的路灯,依稀照清少年,他抱着一床凌乱的被子,正狼狈地跌落在床下。
旧旧的睡衣洗了很多遍,领子宽松,漏出半截伶仃泛粉的锁骨,最刺目的是那双眼睛——他机械地揉着眼眶,像是使劲揉才能看得清,周而复始,睫毛被泪水黏成簇簇暗影,揉到发红的眼尾渐渐漫上一层粉。
许是听见门发出的动静,云筝迅速放下揉眼睛的手,脑袋本能朝向声源,“哥哥?”
明明眼睛还伤心红着,却要假装没事一样,唇角扬起假意的笑佯装正常。
就像小学下雨回家路上,云筝被结伴回家的同学骗踩进臭水沟,浑身沾着湿乎乎的泥巴,破旧黑伞的伞骨折断一大半,随便换个小孩都能当场嚎哭得没命,唯独云筝能抱着大破伞一路淋雨回家,路上认出熟人,还能扬着笑脸。
少年纤薄骨干,暴露在空气的皮肤腻白莹亮,像挂在一弯清透轻月,傅斯聿觉得自己上辈子是吸血鬼或者是狗,每次看见总想忍不住啃噬轻咬少年皮肤。
但现在这一幕落在他眼里,平时狎昵心思消失。
那个抱伞在淋雨走的眼疾小孩不断和现在的少年重叠,心室却猛然抽疼,心脏不断涨满又紧缩。
傅斯聿没开灯快步进房间,弯腰把少年从被子里一把捞出揽抱在怀。
来人动作迅猛直接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制欲。
云筝在黑暗中感官骤然放大数十倍,惊得下意识抬手抵抗。掌心却在触及到虬结烫灼硬邦邦的胸膛后,手指蓦然蜷缩,力气瞬间软了下来。
“怎么掉下床了?做噩梦了?”
傅斯聿没把人放床上,单手绕过少年大腿,臂弯卡在膝窝,像抱小孩的姿势把人托抱起,饶是抱着人,少年身量看起来比自己才高一点。
云筝刚要摇头,短促的雷声毫无预兆劈下,呼吸一滞,没等他反应,脖子猛地一缩,手忙脚乱地埋首唯一的热源。
原来被雷吓到了。
傅斯聿只愣了半秒,立即抱稳人,抬手顺着少年脊背缓缓下滑。
男人掌心很暖,力道很轻,蕴含的安抚意味却足够令人心神安稳。
雨还在下,刚才只是一道闷雷,没一会儿就散了。
云筝有点羞赧,这么大人了还被雷声吓得掉下床。
眼睫不自觉又泛上湿乎乎的潮,那股消失了很久的、因为视力自卑怯懦的情绪又漫天盖地扑了上来。
“筝筝别怕,有我在。”
傅斯聿嗓音低沉理智,黑暗和骤雨雷鸣让他浑然不觉自己动作出格,唇瓣近乎是贴着少年耳廓说话,像下一秒就要含住耳垂白肉舔吮。
云筝半边脸颊被迫贴着男人脖颈,对方的呼吸潮热喷洒,脖颈皮肤酥麻麻的一阵发软。
好怪,云筝无措地蜷了蜷手指,傅斯聿太温柔,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宝宝抱着好轻啊。】
云筝鸦羽般厚密的长睫一抖,心里骤然咯噔预感不妙——
【可是宝宝全身上下都软软的,大腿内侧的肉也软,宝宝的红痣靠近腿根了,很漂亮】
【白天想咬的,但是真咬了宝宝会吓死吧】
他当然会吓死!
傅斯聿温柔假面戴起不到三秒即刻被心声揭穿。
云筝眼睛微微睁大,腿根那颗痣瞬间隐隐发热。上一秒的悲伤情绪因为对方的痴话心声瞬间一扫而空,他动了动想推人下去,臀下手臂像生根了一样紧勒在大腿处不松开。
他忍不住开口提醒,“哥哥,我要睡觉了,把我放床上你回去吧。”
傅斯聿没吭声,不仅不松开人,还就着刚刚好的身高,把下巴搁在少年温软香玉的肩窝里,想着毫不相干的东西——
【宝宝香死人了,为什么我用宝宝的沐浴露我身上没有这个味道。】
云筝下意识悄悄嗅了嗅男人身上气味,原本的*檀香味被很普通廉价的沐浴露气味掩盖住。
【是不是宝宝的体香。】
他没有体香的
男人心声沉醉痴迷,不断对他的身体产生过分喟叹夸赞。云筝只觉脸颊耳根发红发烫,即便听过很多遍,也还是难为情。
对方毛绒绒的短发刺得脖颈痒痒,云抬手欲推人,手抬起又放下,声音软趴趴的没威胁力,“哥哥,外面好像没有雷了,你早点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去医院复查呢”
在吃到一点甜头后,傅斯聿并不满足于此,丝毫不收敛自己无耻贪欲的劣根性,抱着人朝床的方向走,极为自然道:“不走了,今晚跟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