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昏沉沉,意识又开始飘。
我梦见我娘,她死那年我八岁,被人用银针钉在井边,说是‘外室克主’。我跪着看她咽气,一滴泪都没流。从那天起,我学会笑,笑着骗人,笑着活。又梦见那晚,哥哥的未婚妻钻我被窝,身上只披了层纱。我问她:‘不怕我告你?’她咬我耳朵:‘你说,我是不是比你继母年轻?’我笑了,翻身压上去:‘你比她骚。’随后我从梦中醒来,看到她在抱我过一条枯河。
河底堆满白骨,密密麻麻,像是鱼鳞。她一步跨过,足尖离骨三寸,一尘不沾。
我小声说:“你轻功真好。”
她不答。
“你家远吗?”
“不远。”
“那你有女儿吗?”
“没有。”
“那……收我当徒弟好不好?”
“不收。”
“为啥?”
“你太歪。”
我笑了:“歪人配歪命,才活得久。”
她终于侧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像刀。
我心头一跳,差点又昏过去。
她收回目光,继续走。
天快亮了。
远处山脊露出一线灰白,像是刀口。
她抱着我,走向一座孤崖。崖上有个小屋,茅草盖顶,木门半掩。
她落地,一脚踢开门,屋里陈设极简:一床,一桌,一剑。
她把我放在床上。
我躺下,浑身骨头像被碾过。尸毒还在烧,可比之前缓了。
她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瓶,倒出一粒丹药,塞进我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流顺喉而下,直冲心脉。
我舒服得哼出声:“你这药……比姑娘的唇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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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回手,冷冷道:“再胡说,割了你的舌。”
我咧嘴:“割了我怎么哄你开心?”
她不答,转身去窗边坐下,背对我,像是入定。
我盯着她背影,心想:这女人,冷,但不绝。
她若真无情,不会救我。
她若真狠,不会留我。
我闭上眼,困意袭来。
可就在意识将沉未沉时,我听见她极轻地说了句:
“你不该活。”
我装睡,没应。
她说:“这世道,好人死得早,坏人活得久。你既坏,又贱,命该绝在乱葬岗。”
我嘴角动了动,没笑。
她顿了顿,又说:“可你……命不该绝。”
我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