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糖醋鱼,荷叶糯米鸡,再来一个莼菜汤。”
“酒呢?”小二问。
“店里最好的。”
“得嘞!”
小二听他点的都是招牌菜,还点了好酒,精神一振,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转身下楼去了。
雅间里恢复了安静。
戚清辞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是普通的粗茶,入口有些涩。
喝惯了宫里进宫的明前龙井,咂一喝,还有点不习惯。
他支着下巴看着窗外,心里继续规划着等会儿去哪家牙行看宅子。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压低了声音的交谈,透着焦急。
“小五!小五!东家叫你!”
“怎么了张哥?”
“后厨的老李快急疯了!今天送来的那批鲈鱼都有土腥味,怎么弄都去不掉!东家正在后厨火呢!”
声音断断续续,却一字不漏地飘进了戚清辞的耳朵里。
他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运气这么不好?
不会偏偏就是他点的鱼吧。
他正想着,雅间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歉意和窘迫。
来人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眼干净,嘴角天生带着两个浅浅的梨涡,是一种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长相。
“这位客官,实在是对不住。”
年轻人一进来,就对着他拱了拱手,态度十分诚恳。
“后厨的食材出了些问题,您点的那道桂花糖醋鱼,恐怕是做不了了。为了表示歉意,今日您这桌的消费,全部由小店承担。”
戚清辞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他打量着他,视线在他腰间那条绣着桂花纹样的腰带上停顿了一瞬。
这应该就是那个“念赐小馆”的东家。
“鱼不对?”他开口,有些郁闷。
沐念赐窘迫地点头,挠了挠后脑勺。
“是,今天送来的鲈鱼都带着很重的土腥味,厨子试过了,说做出来会砸了店里的招牌。实在对不住您。”
“那就换一条。”
“若是能换就好了,”沐念赐的表情更苦了,“济州靠河,今日送来的这批河鲈,都不太行,怕是……”
戚清辞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杯底和桌面碰撞,出清脆的一声。
他打断了沐念赐的话。
“你们去腥,只用料酒和葱姜吗?”
沐念赐又是一愣,下意识地回答:“是啊,莫非……还有别的法子?”
“用一小撮粗盐反复揉搓鱼身,再放入淘米水中浸泡一刻钟。下锅之前,将锅烧热,用姜片把锅底整个擦拭一遍。”
戚清辞述着这些步骤。
在宫里的时候,他嘴很刁。御膳房为了伺候好他的胃,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这些东西,他听也听会了。
“这样处理,鱼身上的土腥味能去掉九成。”
沐念赐怔怔地看着他,眼睛里全是无法掩饰的震惊。
这些法子,他从来没有听过,但只听描述,就觉得其中大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