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把院里那些名声好的人,全给拖下水,把他们的名声也搞臭,大家不就又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了?
到时候谁也别嫌弃谁,出了这个大院,谁都抬不起头,在院里也就谁也别瞧不起谁了。
易忠海这心思,确实够阴险的。
“咳,各位邻居们,看到现在,估计还有不少人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吧?”
易忠海不再理会那三人,转而看向院里其他二十多户、上百号看热闹的住户。
这些人确实一脸懵。
易忠海刚才说的话,他们压根没听懂。
什么王教授、什么京城医院,到底在讲什么?
“易大爷,究竟怎么回事?我们都糊涂着呢,您给解释解释呗。”
“是,贾张氏不是都出院回来了吗?怎么又冒出谢礼来了,难道是住院费没结清?”
“看起来,里头还有事儿!”
等议论声稍稍平息,易忠海语气悲愤地说道:“各位邻居、各位住户,我对咱们院里的两位大爷,还有许大茂,真是痛心!”
“那天贾张氏送到厂医院,人家根本不敢收,她伤得太重了——少了一个腰子,腿也断了一截,全身七八处骨折。医生连手术室都没让进,直接让转去京城医院,说只有那边才有条件救……”
“可那时候都几点了?哪还有车能去京城医院?最后,是人家李进阳帮了忙,托了关系……”
“他面子是真大,京城医院一听是进阳的邻居,直接派了教授级别的医生带队,专家小组都来了——那在过去,可都是给大领导看病的级别……”
“手术是做完了,可你们说,咱们是不是得谢谢人家王教授?这钱,能让进阳一个人出吗?”
“不能!”
不能让进阳既出力又破费,咱们大院的事,哪能让一个人扛?那不让进阳心凉吗?
以后谁家有事,还怎么好意思找进阳帮忙?
我本来提议,条件好点的各家分担一点,别让进阳出钱,大家凑一凑。可结果你们也瞧见了,哎!
易忠海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
世上的谎话,最怕九分真里掺一分假。易忠海这番话,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其实关键地方都含糊带过。
比如,是他跪下来求李进阳帮忙的;也是他一口答应要承担“谢礼”的。
要不是这样,李进阳也不会打电话救人!
可被他这么一说,事情还是那件事,意思却全变了。
整个过程,变成了李进阳不忍心看贾张氏在厂医院受苦,出于高尚品德主动联系了京城医院。
而易忠海也不忍心让进阳自掏腰包准备谢礼,想动大家的力量,替他分担。
他们两个,显得光明磊落。
而拒绝出钱的阎阜贵、刘海忠和许大茂,倒成了反面角色。
刘海忠、许大茂和阎阜贵三个人当场就懵了。
气得嘴唇直抖,心里骂易忠海不是个东西。
说得跟真的一样。
要不是我们当时在场,还真信了你的鬼话。
可是……
明知易忠海在胡扯,他们三个却不敢当场戳穿。
不是顾及易忠海,而是顾及另一个“光明磊落”的角色——李进阳同志。
难道现在告诉大家,李进阳不是什么品德高尚、乐于助人的好同志,而是易忠海磕了几个头才答应救人的?
那肯定不行。
这么做,就是毁李进阳的名声。
谁不知道李进阳最在乎自己的口碑和风评?
毁他名声,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真够可以的。
易忠海这招玩得够阴,愣是把他自己和李进阳绑在了一起。
让另外三个人连反对的话都说不出口。
甚至还得帮着点头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