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多就是看走了眼,又没犯法!”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是我不想安生过日子吗?都怪李进阳那小畜生欺人太甚!我折腾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压他一头……”
“那你压住了吗?”既然捅破了窗户纸,一大妈索性豁出去了,带着哭腔道:“老易,你摸着良心说,从秦淮如被保卫科抓走那天起,咱家经历了这么多事,哪回咱占着便宜了?”
“现在家里积蓄没了,房子也没了,你还要折腾,是不是非要把这个家彻底毁了你才甘心!”
两口子越说越激动,吵得不可开交。
聋老太太劝了几句,见谁都不听她的,便拄着拐杖出了门,默默坐在院外的石头上。
神情黯淡。
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忽然想哭。
明明是院里人人敬重的老祖宗,怎么就落到了这步田地!
时值盛夏。
热风扑面而来,聋老太太只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
就在易忠海两口子吵得面红耳赤、几乎要动手时,阎阜贵慌里慌张地推门冲了进来。
“老易,别喊了,快到外面瞧瞧。”
“聋老太太在院子外面晕倒了,情况恐怕不太好!”
“你赶紧出来,一大妈,你去通知院里其他人,叫傻柱把板车拉来,马上送医院抢救。”
!!!
老太太撑不住了?
听见这话,易忠海脑子里嗡的一声。
心里顿时空荡荡的,双腿软,扶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
如果说从前他更多是出于利益考虑才主动照顾聋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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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经过这一年与李进阳的周旋,他和聋老太太之间的情谊早已不同往日。
他们俩,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只有聋老太太始终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不断为他出主意,替他考虑养老的事,想着怎么应对李进阳。
无论大事小事,都从他的角度出。
他们之间的情分,虽非母子,却胜似母子。
其他人,哪怕是一大妈,也不如聋老太太懂他。
难道现在连最后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也要离开了吗?
一时间,
易忠海心里一片茫然。
“老易,老易!你怎么了?”
到底是相伴一生的老伴,刚刚还吵得面红耳赤的一大妈见易忠海瘫坐在地,立刻着急地蹲下来问。
阎阜贵也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查看。
外面聋老太太还晕着,要是易忠海这时候也倒下,所有事就得落在他和刘海忠这两个管院大爷头上。
万一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开销肯定不小。
让阎阜贵掏冤枉钱,简直比割他的肉还难受。
易忠海摆了摆手,深吸几口气,感觉稍微缓过来一些,才站起身说:“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累。”
“家里的,你快去叫大清、傻柱和老刘,老阎,我们先去外面看看老太太。”
“老易,你先别太着急,咱们看看情况再说。老太太一向福气好,说不定没事呢。”一大妈安抚了他几句,便匆匆忙忙到中院和后院喊人去了。
易忠海走到大门口一看,眼前的情景让他心头一酸。
老太太斜斜地躺在大石头旁边,脸色苍白得吓人。
前阵子他亲手给她削的那根拐杖,也被丢在了一边。
阎家的孩子和前院几家邻居都围在旁边低声议论,却没一个人上前扶一把,任由老太太躺在滚烫的地上。
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