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走,找个地方吃饭。”他用命令的口吻说。
“我倒要听听,你现在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学校的食堂里,人声鼎沸,充满了饭菜的香气和年轻人的欢声笑语。
而唐悦他们这一桌,却安静得像是在另一个世界。
唐建国坐在唐悦的对面,像一座沉默的大山,散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点了一桌子菜,却一口都没动,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女儿。
唐悦被他看得坐立不安,头都快埋进碗里了。
肖芷涵知道,自己在这里,只会让气氛更尴尬。
她找了个借口,说要去图书馆还书,便先行离开了。
肖芷涵把空间,留给了这对正在进行无声战争的父女。
肖芷涵走后,唐建国终于开口了。
“说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信里的那些话,都是你真实的想法?”
唐悦的身体僵了一下。
她抬起头,迎上了父亲的目光。
唐悦看到了父亲眼中的愤怒和失望,但她也看到了自己倒映在父亲瞳孔中,那个渺小而倔强的身影。
她想起了肖芷涵的鼓励,想起了陆洋的期盼。
她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是。”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爸,那都是我的心里话。”
“我不想嫁给一个我不认识,也没有感情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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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自己选择我的丈夫,选择我的人生。”
“胡闹!”唐建国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声响引来了周围同学的侧目。
“你懂什么叫人生?你懂什么叫婚姻?”
唐建国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怒火却丝毫未减。
“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讲究门当户对,是讲究强强联合!”
“我给你选的这门亲事,是为你好!陆家是什么家庭?他父亲是我的老战友,现在也是部队里的领导!他儿子陆洋,在军校里也是尖子生,前途无量!你嫁过去,这辈子都吃穿不愁,有人护着你,这有什么不好?”
“不好!”唐悦也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不要吃穿不愁,我不要别人护着!”
“爸,现在是新社会了!女性也可以有自己的事业,也可以实现自己的价值!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更不是你们用来联络战友感情的工具!”
“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有我自己的思想和感情!”
唐悦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激烈地反抗自己的父亲。
唐建国被她的话气得脸色铁青,浑身抖。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他指着唐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觉得,眼前的女儿,是那么的陌生。
她说的那些话,什么自我价值,什么附属品,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但他能感觉到,那里面充满了对他的控诉和否定。
父女俩就这样在食堂里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而阳光的身影,出现在了食堂门口。
是陆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