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后车的喇叭声不耐烦地响起,季宴这才意识到绿灯已经亮了好几秒。
他轻踩油门,车子缓缓滑过路口,顺手把她那边的车窗升上去,挡住燥热的风。
“这么晚了,要不去我家?”他自然的问。
沈清澜想了想,摇头,“还是不了,你家太远了。”
季宴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明天周末陪我去医院,见见我母亲吧。”
“好。”她点头。
车内忽然安静下来,季宴的指节微微收紧,喉结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专心点。”
话音未落,刺眼的远光灯骤然撕裂夜色。
沈清澜瞳孔骤缩,对面那辆大货车竟偏离车道,直直朝他们冲来!
季宴眼神一凛,右手猛地扣住她的后颈往自己这边带,左手急打方向盘。
轮胎在沥青路上出尖锐的摩擦声,车身几乎横甩出去。
货车擦着后视镜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压震得车窗嗡嗡作响。
“坐稳!”
他嗓音沉得吓人,油门到底的瞬间,后视镜里赫然映出那辆货车正在调头。
这不是意外,那辆货车是冲着他们来的。
沈清澜眸中闪过一丝暗芒,素手在膝上结了个隐秘的法印。
就在货车即将撞上的瞬间,季宴突然觉得方向盘变得异常灵敏,车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擦着货车边缘滑了出去。
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尖啸声中,他隐约闻到一缕清幽的莲花香气。
是清澜身上的气息。
“运气不错。”
她轻声说,手指若无其事地收回膝上。
后视镜里,那辆货车失控地撞上了路边护栏,激起一片火星。
季宴握方向盘的指节白,侧头看了她一眼。
路灯忽明忽暗地掠过她沉静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仿佛刚才的生死一线只是幻觉。
“确实,”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腾出右手覆在她微凉的手背上。
“有你在,奇迹总是会出现。”
确认她没有受到一点伤后,季宴掌心死死掐进掌心里,在旧有伤痕上又添新伤。
指甲嵌入皮肉的钝痛让他清醒。
最近这一年,他过得太安逸了。
几乎忘记了,自己小时候是怎么活过来的。
记忆像被撞开的闸门。
七岁那年放学路上突然失控的汽车,十岁时意外松动的阳台护栏,十二岁冬天那场突如其来的煤气泄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