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都差点要了他的命。
季宴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数字,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些被精心安排的“意外”,那些永远能找到替罪羊的幕后黑手。
他太熟悉这套把戏了。
“你没受伤吧?”沈清澜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她手指轻轻拂过他紧绷的手背,那缕若有若无的莲花香气又飘了过来。
他猛地收手,却在下一秒被她握住。
昏暗车厢里,她眸中似有星子闪烁:“你手在流血。”
她轻轻托起他的手掌,手指抚过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
“以后别这样,这是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我说过要爱惜它。”
季宴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盯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面还留着狰狞的疤痕。
哪里像弹钢琴的手?
分明是在深渊里撕扯攀爬时,被命运啃噬留下的齿痕。
“钢琴?”
他嗓音沙哑,却在她要松手时反握住她的手腕,“我可以去学。”
小时候,母亲连养活他都艰难,哪有余力让他学什么乐器。
可她却执拗地守着帝都那间老屋,宁愿日日对着那些人敲门,也不肯卖掉房子离开这座城市。
“我会,以后我教你。”
沈清澜任由他握着,另一只手从包里里翻出创可贴。
暖黄的车灯下,她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远处警笛声撕破夜色,红蓝闪烁的警灯在街角若隐若现。
显然有热心市民报了警。
在警局冷白的灯光下,季宴和沈清澜配合做完笔录。
等结束,已经临近深夜。
“看来今晚是回不去宿舍了。”
沈清澜看了眼手机,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季宴动完好无损的车,雨刮器刮去玻璃上的泥渍。
他侧头看她,指节在方向盘上轻叩:
“那去哪?”
“就那儿吧。”
她漫不经心地抬手,手指虚点向远处灯火辉煌的建筑。
霓虹勾勒出熟悉的轮廓,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晚住过的酒店。
季宴的指节在方向盘上微微一顿,唇角扬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瑰丽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