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那可怜兮兮求安慰的眼神,沈清澜心中一软。
“那你去洗澡,我先卸个妆。”
平时她压根不爱化妆,可参加晚宴总不好素颜。
“好。”
季宴动作极快洗了一个战斗澡,然后坐在床头等她,等她弄好,立马把人扑倒。
这惊心动魄的一天,得用最原始的律动来释放。
秋夜微凉,路灯下两只猫在巷口嬉闹。
大猫一个猛扑把小猫按在落叶堆里,小猫想要反扑,又被大猫死死缠住,两个毛团滚作一团,大猫一会儿扫过小猫的耳朵,一会儿又缠上小猫的后腿,把满地银杏叶搅得沙沙作响。
最后小猫索性瘫成大字形,任由大猫挨挨蹭蹭,没完没了!
折腾一晚上,日上三竿才醒来。
大猫还想要作乱,被小猫一把推开。
“你够了!”
沈清澜怒斥,“下次能不能收敛点。”
季宴眼睛亮亮的,哑笑出声:“好,下次我一定温柔点。”
重点在下次。
两人在酒店吃了午餐退房,才手拉着手来到了医院。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在病床上洒下阳光。
可病床上的人却骨瘦如柴。
季宴牵着沈清澜轻声走进病房,监护仪的”滴滴”声在静谧中格外清晰。
他停在床前,目光落在母亲苍白手腕上那道褪色的疤痕上。
“五年了。”
他轻声说,指腹轻轻抚过那道伤痕,“医生说能撑到现在是个奇迹。”
拿起棉签,他小心地润湿母亲干裂的嘴唇。
一片梧桐叶飘进窗内,落在五年如一日的心电监护仪上。
季宴握了握沈清澜的手,俯身在母亲耳边轻声说:“妈,我带清澜来看你了。”
沈清澜轻轻执起季母枯瘦的手腕,手指悄然渡入一缕灵气。
灵力在经脉中游走,触到的尽是枯竭衰败之象。
五脏衰竭,生机将尽。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对上季宴关注的目光,只轻声说:
“伯母睡得很安稳。”
窗外的梧桐叶又落了一片,监护仪上的波纹微不可察地弱了几分。
季宴语气平静。
“她只是太累了,想多睡一会儿吧。”
“你想她醒来吗?”
沈清澜轻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床护栏。
季宴唇角牵起一个苦涩的笑,目光落在母亲平静的睡颜上:
“后来整理旧物时,我才现她的诊断书,是重度抑郁。”
他伸手拂去母亲鬓角并不存在的灰尘。
“小时候总怪她不爱笑,现在想想,能撑到我上高中,已经是奇迹了。”
沈清澜却想起故事线中,迟家人正是用季母的病床要挟,逼得季宴低头。
她看向季宴平静的侧脸,忽然明白他此刻的释然里藏着多少无奈。
“其实,我从六岁就能读懂别人的心声。”
季宴的声音轻得像窗外的落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母亲腕间的疤痕。
“她最后的心声是解脱。”
沈清澜静静地听完,目光落在季宴微微颤的手指上。
她轻轻“嗯”了一声,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手指传来微凉的触感。
原来这才是季宴最大的秘密。
“知道吗?”
季宴扯了扯嘴角,眼底却结着冰。
“七岁车祸是酒驾,十岁阳台断裂赔了两万,十五岁煤气泄漏,凶手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