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放进去有点刺激过头了。
之前那次不算,庄春雨觉得今晚,自己才是真正“登堂入室”。
房门轻轻关上的那一霎那,她那颗躁动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像是尘埃落定般,默许今晚将要发生的一切。
“你刚刚在工作?”扫一眼室内的摆设,庄春雨看见桌子上打开的电脑。
苏缈趿着拖鞋自她身後走近:“不算,和台里的人通了个视频,之前安排好的工作突然有变动。”
“喝水吗?还是饮料。”熟悉的问句。
“拿酒吧。”
庄春雨慢悠悠给了个选项之外的答案。
苏缈开冰箱的动作一顿,有些意外地回头看她。
庄春雨却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说辞,眨眨眼:“之前不是说,买了酒吗?你後天就走了,没人喝的话也带不走。”
苏缈还说,期待过和她坐在这间房里,一边叙旧一边小酌。
那麽何不将期待变为现实。
事实上,庄春雨知道自己是个纸老虎。
所以今晚,她需要喝点酒让自己不那麽清醒,不那麽理智,做一个单纯被欲-望支配的人。
苏缈看破不说破。
莹润的指尖在瓶身停顿两秒,她想了想,将剩下的全部拿出来:“那我也一起喝点好了。”
知道庄春雨要说什麽,苏缈抱着怀里那堆酒,起身,眼睛在笑:“病已经没大碍了,咳嗽是因为呛风,喉咙发痒。”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当初定这个房间的时候,一眼看中配置的单独小阳台,它正对着後院一个小角落,很安静,没什麽遮挡,晚上可以看月亮,白天可以晒太阳,面积刚合适。
小酌的地点,就定在了这。
苏缈拿起两个空杯,走进卫生间清洗。
听着隔门传出来的水声,庄春雨视线在房间里转一圈,再次落定在床头的台灯底下。
苏缈拎着杯子出来时,就看见庄春雨坐在床边,两只手并拢在一起,在摆弄那个纸折的“东南西北”。
她怔了怔,有些晃神。
很多年前,庄春雨也是这样坐在课桌旁,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玩意,告诉她这个东西该要怎麽玩,怎麽折。
苏缈眸中浸了笑意,放下杯子走过来:“有烦恼吗?”
庄春雨擡头:“没,上次来的时候就看见你床头摆着这个,刚刚看见了,觉得还挺有年代感,就拿起来玩了一下。”
说实话,还挺怀念的。
她记得这个东西是她教苏缈折的,还跟苏缈说,下不了决定的时候就用这个,等于把决定权交给老天,老天全责。
比扔纸团有意思多了。
过去这麽多年,庄春雨在苏缈的床头再看见这个。
但讽刺的是,而今她自己连怎麽折都已经忘记了。
庄春雨动动手指,张合几次,仿佛找回了一点学生时代的纯粹:“没想到你现在还用这招呢。”
“其实年龄越长,经历的事情越多,才慢慢发现,难以取舍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苏缈望着她手里的折纸玩具,温声,“你教我的这招还是挺有用的。”
人这一生永远在平衡,在取舍。
成年以前,平衡的是正躁动的青春与学业,後来又多了友情与爱情,之後继续加入前途丶家庭,等等等等。
增加的东西越来越多,要考虑的也越变越多,到最後纯粹去做一个决定,已然成了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庄春雨手上这个小玩具里,每个方位都只写了两个选项。
做,和不做。
“还记得怎麽玩吗?”苏缈问她,“试试?”
庄春雨望着她,犹豫两秒,在心里想好一件事情:“东,十三下。”
话落的同时,她两只手也同步动了起来,开丶合,开丶合,直到第十三下,东方。
做。
庄春雨掖了掖唇角,没说话。
苏缈也没问她想的是什麽问题。
片刻後,庄春雨将折纸玩具放回台灯底下,捶捶脖子起身,声拉得老长:“哎呀,喝酒吧还是,大晚上的坐在这玩折纸会不会有点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