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也没说,不要。”
庄春雨掷地有声。
她没打算放过她。
苏缈终于转过来,望向庄春雨。她的眼睛,睫毛,那张姣好的面容都弥漫在缥缈升空的热雾里,隐隐约约,平稳的调子里开口是好脆弱一番话:“那是因为我也有情绪,我也会生气,我也是人啊,庄庄。”
庄春雨抿了抿唇,反撑在案台边缘的手,微微收紧。
这一瞬间,她脑海里回放过下午两人争执的画面。
是啊。
难听的话,伤人的话,谁听了都不好受。
苏缈也会难过,也会有情绪。
情绪和情绪对冲,她们都说了伤人的话。
庄春雨错开眼,话题又跳回面条:“来一点吧。”
虽然这面条看起来实在不怎麽样。
“嗯。”苏缈轻吸一口气,弯腰在嵌入式消毒柜里拿碗,“那我拿个小碗给你分一点,先说好,不一定好吃,我在下厨这块没什麽天赋。”
她提前给庄春雨打了预防针,庄春雨没当回事。
但真正吃到嘴里以後,还是沉默了。
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吃苏缈做的东西,当然,得要除开泡面速食那些。
庄春雨当机立断地放下筷子,顺便一起,抽掉了苏缈手里的筷子,宣布:“别吃了,重新煮一份,我来调面汤。”
苏缈没有意见。
她自己做的东西,自己心里有数。
只能说,能吃。
晚上,她们还是睡进了同一个被窝里。
庄春雨跟自己说,没办法,这个家里只有一张床,她不可能委屈自己去睡沙发,也不会赶苏缈去睡沙发,所以即便有些事情尚未完全解决,但她们睡一个被窝同一张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苏缈怎麽想。
庄春雨不喜欢内耗。所以她躺在床上,很直白地问:“苏缈,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吗?”
苏缈的回答慢了半拍,声音里裹着浓浓困意:“不算。”
事情还没真正解决,她们都有各自的立场和看法,谁都说服不了谁,有些东西,只能暂且搁置。
庄春雨和她想到了一块。
但她还是要问:“那你就和我睡一个被窝?”
黑暗中,苏缈很轻地笑了笑:“那怎麽办呢?我怕你晚上睡觉做噩梦,又偷偷躲起来喝酒。”她悄悄打了个哈欠,泪花已经泛到眼角,说话藏着鼻音,“接下来半个月,我都睡你这。”
庄春雨默了一会儿,没说话。
就在苏缈昏昏沉沉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她听见庄春雨又开口:“我现在其实挺平静的,但我不知道,明天起来以後,我会不会又回到之前那样糟糕的情绪里。”
庄春雨越说,心越慌,那些远去的文字画面仿佛又卷土重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我其实挺害怕的,而且我还……”
这时,身旁的人翻了个身。
翻腾作乱的海浪,被缓慢地平息。
庄春雨眼睫轻颤。
她听见苏缈继续说。
“闭眼。”
“别去想他们,想我。”
当风暴来临之时,我和你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甲流中招了家人们,这个流感也太难受了[爆哭][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