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有点晕。有点热。
大概是被他哥亲的了。
风一吹,脸更烫,眼更晕。
十几分钟前还嫌红酒难喝的李然,特别想“借酒浇愁”,心里想着只要他喝醉了,他哥就不能拿他怎样了吧。
谁愿意玩儿醉鬼啊。
就知道睡,不知道动。没什麽意思吧。
可惜自己是个千杯不倒——李然跟迟蓦吹牛说了一回自己千杯不倒,内心里竟然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设定,因此更愁了。喝再多酒都不醉怎麽办?
愈来愈愁的李然坐在椅子里郁闷地叹了口气,把华雪帆给他倒的那杯酒慢慢地喝光了。
这时,一段模糊久远的记忆晃晃悠悠地浮上心头。
那是很小的时候了,李然大概只有几岁。他记事儿不多,如果不是被逼着想,或者是特殊场合刺激,有些事儿大概把这一辈子过完了他也想不起来。
李昂以前经常有应酬,还会出差。应酬就要喝酒,喝多了一回来他就在後面跟着白清清。
白清清走一步他跟一步,总是不小心把她鞋踩掉。白清清一边哭笑不得,一边烦得受不了然後就会无奈地凶他两句,每到这时李昂便醉巴巴地说对不起。
他清醒的时候话少,酒醉後话也不算多,但白清清说一句他回一句,堪称奇迹了。
那个时候的李昂特别听话,让喝水就自己喝水,让坐好就自己坐好,让说银行卡密码就说密码,让睡觉就盖被睡觉。
一杯红酒下了肚,胃和脸颊都越来越热的李然清醒地晃了晃脑袋,心道,坏了,我爸酒量好像不好啊……这个不会遗传吧?
刚才迟蓦被几个员工拉过去喝酒,全体敬他丶吹捧他是个大方的好老板,愿世界上多点儿像他这样的资本家,还没回来呢。
李然眯眼擡眸在人群里搜寻他哥的高大身影。找到了。
但为什麽有两个呢?
“哥……”一句话没完,李然眼睛一闭,“啪叽”就往桌子上栽。已经走到近前的迟蓦发觉情况不对,及时伸手截住他,这才没让他磕桌子上。
“乖宝?”迟蓦手心托着李然额头,低头一看发现他闭着眼睛,竟毫无所觉地睡着了。
呼吸都是绵长且均匀的。
迟蓦:“……”
原来真有一杯倒。
无奈,他只好抱着李然提前离场,让沈淑盯着大家别玩儿太久。要是有谁发酒疯想跳海,沈淑直接上手揍一顿就是。
小孩儿喝多了,迟蓦还在纠结要不要做一回真正的好人不占李然便宜,让他好好睡觉。
他还是想做禽兽……他好像更想做禽兽了。
没想到刚回到房间,李然便蓦地“诈尸”了。
他猛地擡头,“睡”醒了。脸上竟然没有喝醉酒的迹象,只有眼神有点不太清明。
李然红润的嘴唇动了动,扭脸认真深情地看着他哥。破天荒地,迟蓦这位不要脸的人被看得略显紧张,还以为他要跟自己诉说什麽感天动地的衷情。
而後就听李然非常认真丶深情地说:“我不是阿呆。”
迟蓦:“……”
李然口齿尤为清晰,若不是眼神“清澈”异常,哪里能看出他傻了呢:“我是天才。”
迟蓦:“……”
“我不是笨蛋。”
迟蓦乐了。
“我是聪明绝顶的蛋。”
难以忍耐,迟蓦笑出声来。
“哥……我好喜欢你,”李然搂住迟蓦的脖子,小卷毛蹭了蹭他,“哥,我好爱你呀……”
迟蓦脸上的笑换了味道,一边眉梢挑得简直要飞天。
不知道从眼下这幅场面里察觉到了什麽,姓迟的禽兽勉强披着人皮,试探地说:“宝宝。”
李然举手:“我丶在。”
迟蓦:“叫哥。”
“哥……”李然就叫他,尾音是撒娇一般地拉长的。
迟蓦眼里浮上一层晦涩惊喜的欲光,说道:“叫老公。”
李然:“老公。”
迟蓦立马站起来了。他把李然放地上,矜持地一擡下巴,命令道:“去床上躺着。”
“嗷,好的。”李然答应了一声,转身往床边走,走路不歪不斜还是直线呢,听话顺从地爬上了床,“我躺好了……哥。”
迟蓦解开领带扔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然,而後单腿跪上来,弯腰俯身凝视着他,手掌粗鲁地压着他的发根,露出李然光洁的额头。他压抑着欲的音色低声说:“自己把腿打开。”
李然乖乖地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