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周锦诗的温缓抒情不同,她弹奏得更加激烈,浓郁的情感交错,不是遗憾,是质问。
可曲子刚弹过两个八拍,谢今昭倏地停了下来。
她撑在钢琴上坐稳,深呼吸着,胸腔跟着上下起伏。
脑中记忆乱作一团,她甚至剥离不出《星空》的曲谱,手指再没力气落在钢琴上。
还是这样。
谢今昭逐渐缓和急促的心跳,缓缓站了起来,对着不解好奇的衆人微微一笑,像是毫发无伤,“不好意思,有点忘了,你们继续。”
她话音刚落,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向外面走去。
不出所料地是江澈。
江澈拉着她走到走廊尽头停下。
尽头处开着窗,还能听见外面稀稀拉拉的雨声。
空调的凉气和窗外闷热的气息混合,冲撞到她们身上。
谢今昭扔开江澈的手,晃了晃手腕,“这麽多人,你表现得那麽馀情未了干什麽?”
“刚刚怎麽了?”江澈问。
她们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
还是谢今昭率先打破,满不在乎地笑,“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你懂得。”
“我就是太懂了才问。”江澈低低问着,“你手在抖。”
谢今昭本可以绷住情绪,江澈一句话差点破坏这一切。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你也知道,我弹这曲子就是容易情绪激动。”
江澈继续看她。
江澈的眼型偏窄,双眼皮自眼头开始,一点点向眼尾变宽,标准得像是画里画出来的。
但这双眼总没什麽感情,以至于一旦加入一点情绪,就看得让人很想陷进去,让人觉得,这就是所谓的一双偏爱的眼睛。
谢今昭侧身站着,不再正面接受江澈的视线,“你把我拉出来就想说这个?”
“不然呢?”江澈反问得理所当然。
“现在问完了。”谢今昭向後踢了下墙,“可以回去了。”
“谢今昭。”江澈打断了她的话,“我想问你……”
又是沉默。
谢今昭等了等,好奇勾得心里一直在痒,“问什麽?”
“为什麽跟我出来?”江澈说。
莫名其妙。
不过谢今昭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看在你做了一周咖啡,味道不错的份上。”
耳边是一声低笑。
从嗓音里裹挟着呼吸发出,仿佛吹在谢今昭耳边。
谢今昭皱眉瞪她,“笑什麽?你什麽意思?”
江澈坏心思地拖长这四个字,而後说,“你喝得出来吗?”
“……”谢今昭本是无聊又有点尴尬地踢墙,此刻一脚踢到江澈的裤腿上。
江澈深吸口气,勉强在轻松的氛围里做好心理建设,“逗你的。”
“我是想问。”
“可以做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