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快成浆糊的脑子没反应过来这个跟往常不一样的称呼,含含糊糊跟着道了晚安。
谢予瞻没有当即离开,又在床边坐了半个多小时,直到白止睡熟了才走。
而这个晚上他往返了几次,後半夜白止的体温降下来才放心,退烧了就好,接下来好好休息几天,把身体养好。
白止这一觉睡得很沉,好像坠在了黑甜乡里,梦都没做一个。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他身上没什麽力气,懒懒的,但没有昨天的难受劲儿了。
谢予瞻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白止,头发都给睡炸了,呆呆的,看上去还没完全睡醒。
他走过去,一下一下梳理着对方的头发,用额温枪给小兔子量了体温,还有点低烧。
他询问道:“饿不饿?先洗洗吃饭?”
白止慢慢回过神,点点头,“先吃饭,但是你怎麽还没去上班啊。”
谢予瞻给林海燕发了消息,随後道:“周六,我休息,正好在家陪你,自己起来去洗洗脸,还是我拿了毛巾给你擦擦?”
白止手脚并用地爬下床,笑道:“我没事啦,不用担心我!”
看着晃悠着去洗漱的白纸,谢予瞻无声地叹了口气,不是很皮实的小兔子,却总以为自己身体素质很好。
明明还没好利落。
白止出了一身汗,简单冲了个澡,出来看到坐在桌边等他吃饭的谢予瞻时,发觉对方脸色不是很好。
刚才还好好的。
他咬了口小笼包,是胡萝卜香菇木耳鸡蛋馅的,好吃,他咽下包子,疑惑道:“发生什麽事了嘛?感觉你不太开心。”
“是担心。”
谢予瞻从来没有这麽操心过谁,眼前这无知无觉的小兔子是唯一的一个,听见他说担心还茫然得很。
他无奈地补充道:“一个没看见就自己去冲澡了,还在低烧。”
白止摆摆手,笑道:“浑身黏腻腻的不舒服,低烧而已啦,不怎麽影响,等会儿吃完饭我还打算直播一会儿。”
谢予瞻微皱起眉,“还要直播?”
“是呀,没什麽事儿的话每天都播。”
谢予瞻没有当即说什麽,扯开话题,先吃了饭再说。
白止知道自己还没完全好,没什麽力气,但直播也不需要费很大力气,因此,在他起身打算去书房却被谢予瞻拽住手腕丶对方还要他上床休息时,他皱起了眉头。
停顿十几秒後,他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什麽?”
谢予瞻轻扣着白止的手,耐心又不容分说地重复道:“你还在生病,没必要带病直播,先暂停几天?等完全好了再播不迟。
“你现在需要的不是用这副沙哑的嗓音去直播,而是该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止止乖,听话。”
白止转了下手腕,挣开了谢予瞻的手,脸色微微有些冷,“我知道你是好意,是关心我,但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说了没事就是没事。
“你答应过我不会干涉我的私事,谢总,说话要算数。”
谢予瞻的眸光略沉,白止这个客气疏离的称呼,让他从昨晚积压到现在的情绪有些压不住了,不由得有几分烦躁。
他站起身,径直抱起白止,把对方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
谢予瞻一连串动作快而流畅,等白止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就要去掀被子,身边人的动作却更快,直接按住了他的手腕。
目光相接,他轻轻颤抖了下。
谢予瞻另一手按着白止的肩,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放缓了语速,一字一句道:“我答应过你,也说话算数,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我不干涉你的私事,不代表我能看着你糟蹋自己的身体。
“你不在意,我在意,我关心,我替你照顾。
“白止,能感觉出来自己还在发烧吗?”
听着自己的全名被谢予瞻一贯从容缓和的嗓音低沉地念出来,白止怔住了,他看不懂对方眼里的复杂情绪。
有担心,有无奈,有些许恼火,还有别的他实在读不懂的东西。
谢予瞻握着他的手腕,肌肤相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比对方高,应该可能大概……不,确实是还有些低烧。
莫名的。
他心里突然一下子堵堵的,比昨天还难受,眼眶随之涌上一阵酸涩,眼前也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