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蔫巴巴地应了一嗓子,蜷起没穿鞋的那只脚搁在座椅边缘,小心地冷敷着,虽然冷,但好在很快就不疼了。
谢予瞻取了条毯子给白止裹上,安置好一切後发动车子。
回程路上他一直关注着身边的人,对方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奶茶,另一只脚也踢了鞋,整个人都缩在座位里,因为裹着毛绒绒的毯子,越发像个大号的毛团子了。
就是过于没精打采。
他聊起之後的安排,试图转移白止的注意力,道:“我明白你不想半途而废,但是,止止,以後还会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比赛,接下来先休息好不好?参赛需要长时间站立,对你的脚而言是很大的考验。”
“那不行。”
白止想都没想就直接拒接了,耷拉着的耳朵也瞬间支棱了起来,坚持道:“我喜欢这个!都参加一半了,现在放弃太可惜,我没那麽娇气,休息一晚上明天起来就好了!”
“哦——”
谢予瞻拖长了语调,看了看双眼依旧湿润的白止,状似疑惑地问道:“是谁刚才哭得一脸泪花?嗯?爱哭鬼止止,嘴硬可不是什麽好习惯。”
但很可爱。
那一擡眼的固执,以及抿起唇时嘴角的弧度,都可爱到能抵得上一货轮的糖果。
当然,这不能改变他的想法,退赛,以後再参加,是最好的处理办法,没必要忍着难受去坚持,状态不好,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发挥。
白止咬住了奶茶吸管,磨了磨牙,小声叭叭道:“哭是因为疼,又不会一直疼,哭完了该干嘛干嘛。”
谢予瞻就知道自己刚才的建议是废话。
他也根本劝不住白止,对方有着最精致好看的面容,纤长清瘦的体格,也有着最坚定的思想,很有主见,而且很坚持,这恰恰是最珍贵的地方。
是能打动他的人。
他的目光里带着温和的笑意,甚至是有些与有荣焉的,道:“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做,其他的交给我。”
白止疑惑地看过去,“其他的?”
谢予瞻伸手揉了把白止的头发,略卖了个关子道:“我让郑叔去准备了,晚上就能见到,很实用。”
白止眉眼一扬,不管是什麽东西,他对谢予瞻的审美都很有信心,但亲眼所见的东西依旧超出了他的预想。
是一双毛绒绒的冬款兔耳朵人字拖!
还有一双厚实的丶软糯糯的宽松分趾毛线袜!
在谢予瞻的催促下他试了试鞋袜,别说,还真别说,挺合适!烫伤的地方一点都没被磨到,舒服又好看,还软绵绵的很暖和。
他看看自己的脚丫子,再看看谢予瞻,一想到对方这麽优雅端庄的人去为他准备这些毛绒绒,他没忍住笑起来,就很窝心。
心情都好起来了。
他好不容易收住笑,清了清嗓子,冲着谢予瞻眨了下眼,道:“谢谢,还是予瞻哥哥贴心~我会努力的。”
谢予瞻注视着白止,感觉对方眼里的小星星随着刚才那一眨,蹦到了他的头顶上来……大抵是眼前人的笑容过于明朗了些,才会让他産生这样的幻觉。
他揉乱了白止的头发,看着对方被揉得眯起了眼,道:“尽力就好。”
“嗯!”
白止参加比赛更多是出于兴趣,能获奖是意外收获,他能做的就是认真对待,尽己所能。
结果出乎预料,他是三位金奖得主之一。
哇哦~
他下意识望向贵宾席的谢予瞻,冲着对方露出了一个明朗灿烂的笑容,下巴微扬,颇有些小骄傲,兔兔超棒!
而狼先生也给了他一个赞许的微笑和毫不吝惜的掌声,这比金奖本身更让人开心。
因为举手之劳而结识的那位厨师则拿了银奖,两人用一个拥抱来庆祝,过程虽然有波折,好在结果很圆满。
两人相当聊得来,在紧接着的颁奖仪式後还站在原地继续聊,从素食到後续的计划,兴致勃勃。
直到他被一个人从後面揽住肩膀,才恍然回神。
他扭头看向谢予瞻,本想跟对方打声招呼,话到嘴边却顿住了。
谢总刚才还挺好的呀,这怎麽啦?
一脸吃了没成熟的青柠檬被苦涩到的样子,他怎麽招惹对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