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麽交易?”
“若你日後不会怨我丶恨我,就将你的过去丶你的来处,一并告诉我。”
他定定注视着她,目光沉沉:“作为回报,我会帮你找到侵夺你家産的人,届时任由你处置。”
她压根来不及细想他前半句话,脱口便问:“你如何知道我家産被人夺去的事?”
桓恂并未卖关子。
曾经在怀远怀疑过她,调查她的事,他一并说了出来。
“另外。”他坦言:“我说你对我有用,是看重你的能力。有你在,确实能帮我减少许多损失。”
“这些事,我没甚麽好瞒。”明明他更有优势的态势下,他却罕见让渡:“若你此刻想凭你的本事跟我谈条件,尽管开口。”
他原本可以不用这麽做,反正她有把柄在他手上。
可他却莫名退了一步,这一步,他自己都说不出具体原因。
或许他最想说的是:
“我不知你为何觉得我十恶不赦,厌恶我。”
“我其实…没那麽可怕,至少不会滥杀无辜。”
“你,不必怕我。”
他语气平静,神色间无半分玩笑的意味。
她凝眸望进他眼底,不知该不该信他的话。
他为何会突然转变态度,要同她做这交易?
又为何平白给了她谈条件的馀地?
这难道又是他新的把戏,一场用来哄骗她的表演?
他眸中情绪太深,像幽潭下的暗流,教人看不真切。
她辨别不出来是真是假。
信他?可他这样利益至上的人,如何突然这样?
不信?他此刻的允诺却又无可指摘……
正等她不知该做何回应,门口传来一阵轻快的声音。
回头望去,原是阿悔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阿悔脸上带着笑,扬手将手里的笼子朝她递了递,好让她看清楚。
她眼中瞬间迸出惊喜,几步跑了过去,声音里满是雀跃:“雪奴?!”
她没料到,阿悔会把雪奴给她带来。
当时她离开靖远寺庙时,雪奴跟那匹她心爱的枣红小马一并被迫留在了寺中。
她临走前还特意叮嘱无相,一定要好生照看她的两个小家夥。
有机会,她一定会来找它们。
不曾想,阿悔竟会给她带来。
阿悔把笼子递到她手上,她指尖探进栏杆,逗弄着笼里的小家夥。
阿悔比划着解释:
“师姐原想跟我一起,把你那匹小马也带来。可临动身时,小马突然生了病,虽说不打紧,但这一路太远,我们怕它路上熬不住加重了病,索性先留在寺里,等回头再去接它。”
羽涅说了句无妨,接着掀开笼门,把里头团着的小东西抱进怀里。
她手指抚过软绒绒的兔毛时,没忘了方才还有话还没答。
她擡眼望向站在窗棂边的人,唇角噙着笑意:“要是大人方才说的句句是实,我就应下这交易。至于…大人说的条件,容我再想想。”
说着,她举起怀里雪奴的前爪晃了晃,眼尾带了点促狭:“好歹也是故人相见,桓大人不过来打个招呼?”
她答应其中一件,也不错。
桓恂听了,没再多言,眼帘微敛,迈开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