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惊心怵目,一时哑口无言。
萧成衍怔了好几秒。
或许是看到了她眼中痛苦的恨意,他咬了咬牙:“好!我带你去!”
他不顾其他人阻拦,羽涅也没听进去宋蔼的话,她只吩咐她跟翠微好好照顾阿悔,随即跟着萧成衍离开。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衆人视线里。
*
天幕被浓云密密遮蔽,连一丝星光都看不见。
这般不佳的天气,原定于观星台的夜观自然被取消。
衆人都聚集在九韶殿内,轻歌曼舞,把酒言欢。
作为天子近臣,桓恂位次自然在最前排,离龙椅不过数步之遥。
他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目光不由自主在殿内逡巡。
自午後那会儿进了皇宫,他便有意无意寻找着某人的影子,但一无所获。
接着又被冯常侍叫去了东观阁,听天子谈北疆战事,直到宫宴的钟鸣遥遥传来,他才得以脱身,来了九韶殿。
可目光扫过对面皇室宗亲的席位,那本该属于她的位置依旧空着,他仍不见她的身影。
不止是她,连萧成衍也杳无踪影。
望着这两处空位,他眼底一片沉郁,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又一点点漫上来,刺得他心神烦乱。
肃立在龙椅之侧,负责天子近卫的顾相执,目光也在参宴的人群里默默巡视着。
天子下首的席位上,容貌精致的高太妃朝身边人道:“若儿这丫头到底跑哪儿去了?这都半晌了,怎麽还不见人影?”
皇後闻言擡眸,语气温和地开口:“太妃莫急,华若许是路上耽搁了些事,想来过不了多久就到了。”
高太妃没接话,再次斜睨了眼身侧。
她的贴身婢子,压低了声音回话:“回太妃,奴婢晌午听公主提过一嘴,说要去泓峥馆,接那位顺和公主一同来赴宴。”
“顺和?”高太妃秀眉蹙起:“她怎麽老跟这种人搅在一处?也不瞧瞧对方身份,就不怕失了体面?”
“身份?”
上首传来太後平淡的声音,审视的目光落在高太妃身上:
“顺和的出身是单薄了些,可终究是先帝留下的骨肉。照你这麽说,同为先帝血脉,没了你高家这般的家世,就得矮人一头?”
高太妃脸色一白,忙放下酒杯起身,屈膝行礼:“臣妾丶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是臣妾失言,求太後恕罪。”
“罢了,坐着罢。”太後并未看她。
“是。”
起身之时,高太妃飞快瞟了眼主位上始终沉默的天子。
赵云甫面上表情淡然,仿佛全然没听见这边的争执。
可这平静无波的样子,反倒让高贵妃心里一紧,垂下眼睫,不敢再多言。
殿内的歌舞升平,飞觥走斝,鸾鸣凤奏,没有被这一小插曲打断。
正当高俦起身,预备举杯敬酒之际,殿外忽有侍卫踉跄跑了进来,
“啓禀陛下,广丶广宁王殿下,还有……还有顺和公主,到了。”
赵云甫对迟到的这两个面露不悦:“来了便来了,值得这般慌张禀报?”
“可丶可顺和公主她……手里提着刀!”
“你说什麽?”赵云甫眯了眯眼,似是不信。
侍卫再回:“属下等不敢贸然动手,他们已到门外了……”
周遭听到侍卫回话的大臣宗亲们亦是一惊,不约而同望向殿外。
桓恂与顾相执皆是如此。
门口的白直卫们个个面色紧绷,目光死死锁着从台阶上走来的身影,一步步向大殿内退来。
身着朱红外袍的羽涅目光冰冷,发丝被风吹的狂舞,眼神冷如寒潭。
她右手紧握的长刀泛着寒光,她毫无畏惧地,朝殿内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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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上一章昨晚写的太沉浸了,当时也太晚,看的时候脑子晕了没有发现大bug,下午那会儿我给改了。
如果是昨天下午之前的看的友,可以重看一遍,里面重新补了些重要信息。
给大家带来了不好的阅读体验,抱歉啊,俺在此鞠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