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涅被说得耳根一红,没敢看人。
桓恂没有否认。
在严岳爽朗的笑声里。
此时,站了一会儿的谢骋与关政也上前见礼。
谢骋见了严岳情绪激动,抱拳躬身:“属下谢骋,拜见大都督。”
严岳对这些谢骋这些亲兵当然是万分亲近,说话时丝毫没架子:“不必多礼不必多礼,谢骋你在少主身边,助他良多,此番守城,你功不可没。”
谢骋言语谦逊,再次见礼。
随即,关政也跟着上前行礼。
严岳跟他说了几句话後,转头看向桓恂:“走,进去说话。让为父好好听听,我儿,如今究竟长了多少本事。”
他一动,衆人也陆续跟上。
一行人朱漆大门,往正厅行去。
这宅子是桓恂昨晚连夜叫人选的,说想让他住得舒心些。
严岳直夸他用心,边轻咳着边直言他不用这麽费心,这府邸虽好,他住不了几日。前线军情如火,他既来了,不能安坐于此,不日便要领一军前往最前方督战。
话语间几人已进了正厅,严岳不用说都是主座位置。
跟着入座的桓恂没忘了他适才说的话,他显然不会让他那麽做。
“父亲来了江淮,这南征事宜大军总指挥之事,当要请父亲主持大局。子竞年轻识浅,这些日子不过是暂代其职,如今父亲既到,自然该交还帅印。孩儿愿率中路的赤甲卫为前锋,听父亲调遣。”
桓恂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情真意切。
无论如何,这指挥权禅让之事,他都得做。
于公,严岳身为大都督,亲临前线,无论资历威望还是职级远在他之上,他若再占据总指挥之位,于军法制度不合。
于私,他在严岳面前,向来是恪守孝道谦卑知礼的义子,他不能自毁多年经营的“温良恭俭让”形象。
而且让严岳听他调度布局,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倒反天罡。
尤其北崖军那几位资历最老的将领,他的叔叔们,个个都是严岳的左膀右臂。
说来他们虽是浴血拼杀出来的武将,骨子里却对儒学那套尊卑礼法看得极重,平日里最讲究名正言顺。
若他此刻有半分“不懂事”,难免引得他们不高兴,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归还权力给严岳对他而言,会更好执行他的计划。
也算是放他能去做想做的。
在他一番话後和强硬的态度下,严岳终于应了下来,并将中路军赤甲卫交给了他统领。
饭菜陆陆续续上桌,席间严岳不忘告诉他,等南征结束,北邺一统天下後,会向朝廷上奏,让他重新统领玄策军。
玄策军毕竟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属于嫡系军队,意义感情都不一样。
桓恂应了下来。
说到朝廷的事,严岳自然也知太子没了的事。
赵云瑞没了,剩下的几个皇子里,适龄里的只剩赵元则外加其他三个皇子。
朝廷不会立即选出太子来,但未来太子人选肯定会在这几个人中间産生。
严岳说话间隙,桓恂与身侧的羽涅不动声色互相对视一眼。
从他们两个那晚在庭院说起太子的事後,桓恂未立刻给出她回答。
羽涅不知他是否还是想推赵嵻上位。
一想到赵云则,羽涅原想探探口风,话差点出口时,她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身份,又噤声下来。
桓恂执壶为严岳斟酒,状似随意地问:“依父亲所见,二皇子丶五皇子与六皇子之中,天子最终会属意谁?”
他语气平淡,心中实则对这几位皇子谁能上位不屑一顾。
在他眼中,这几人皆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