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通通不喜欢,甚至有娘子跟他说话,他都觉得不得劲。
如此小心谨慎说话的是他吗?
“梅娘子,我不会让你陷入如此绝境的。”
“都是我的错,害得随郎君和程郎君兄弟不和,呜呜——”
从随知许的视角,只能看见随楚客低头哄面前哭泣的娘子。
随楚客和程知节兄弟不和?她不过只是在山上待了不到一个月,怎麽样天大的事儿能够让随楚客两兄弟不和。
“阿回。”明意扑到程知节怀里,楚楚可怜,“定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梅娘子定是看出我们关系不一般才把功劳都放在你身上的。”
程知节稳稳接住明意,她顺从的贴在他怀中,背地里给梅娘子弄了个鬼脸。
随知许觉得她走一趟,物是人非。
她扶额之际,明意瞧见了他,率先推开程知节,哒哒跑到随知许面前。
“阿许,你回来了!”
随知许早在下山入镇上时,偷偷在巷子里改头换面,身上是衣服俨然换了一套,又有谁能够认出一开始入巷口的普通苗疆娘子是後面衣着华贵的大户人家。
“嗯,我回来交代一些事情,你怎麽样?”随知许接住她,明意比刚刚楚楚可怜的娇弱模样诚心多了,挽住她的胳膊笑意满满。
“我挺好的,除了隔壁偶尔传来青蛙的叫声,一切安好。不过冬日要到了,什麽青蛙呀,蟾蜍啊,又或是枝头上叽叽喳喳的鸟,都该走了。”
明意冲护着梅娘子随楚客恶狠狠的呲牙,连态度稍有好转的程知节也不落下。
随知许大致明白了一些,她听明意说起过她救下的小娘子,恐怕就是面前这位了,好奇的打量她几眼,随楚客立即挡在她面前。
“随知许,你莫要听她胡诌!”
随知许没感觉,只是觉得有些神奇,原来随楚客“喜欢”这般的娘子。
“我有要事商议,你们先随我来。”
她路过随楚客,“你真的不是脑子搭错了一根筋,骨子里的正义感上来了?”
“我像是那麽蠢的人吗?”随楚客气呼呼的,显然又炸毛了。
随知许暗自摇头,果然是个炮仗性子。
事情经过她不太了解,但八九不离十。当初卖身葬母的事情各执一词,两兄弟意见不合。
“把你的事先放放,还是说你想提早夺位?让我把位子让给你。”
“你胡叨叨什麽呢?上了趟山,难不成中蛊了?”
随楚客听了她的话不再墨迹,程知节想要拉起明意的手,早就被明意忽略的一干二净,显然是用完就扔。
“你等我回来。”
明意转弯回自己家,“哎呀,你烦死了。赶紧走,赶紧走!”
程知节无奈,只能先跟上随知许。
书房内,随知许铺好地图,勾勾画画,“荆州,这里以及长安,尽量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人手。司马显不是那麽好对付的人,他不可能不给自己留下周转的馀地。”
随楚客一脸懵,相比于程知节知道些内情,他就像是一张白纸,不过多年作为寮主的经验,他察觉到什麽。
“三年前他屯兵失败,尽管他有理由推脱,但圣上早已心生怀疑。这三年里面,朝堂之上的武将更替不,司马显找的下手按理说不应该比当初的杨将军差,可剩下的屈指可数。”随楚客常年位于东都洛阳,朝堂政务也略通一二。
随知许摇摇头,随楚客想到的她也想过,无从下手,只能每一个人都心生警惕。
“先通知楚非玄和阿耶,阿耶让你远离长安,地方上还需要你多多关照。”
程知节说,“放心。”
“长安近况如何?”
程知节:“圣上并没有把戏娘子纳入後宫,反而封了她县主之位,打落了不少长安权贵的心思,如此一来戏娘子与寻王的婚事不了了之。戏娘子如今在长安名声大噪,不过老师传信说圣上又去见了从前文昭皇後宫中的陶凝,彻夜长谈,清晨陶凝暴毙。”
陶凝?裴家和卢家案件的关键人物,随知许很久没有听见她的名字了。
圣上心思难猜,随知许现在当务之急顾不上这些,“这件事先搁下,司马显在此的消息传回长安,圣上心中自有推断。”
总归他们随家和丞相府不会在此节骨眼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