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真想说司马显和沈怀玉怎麽能生出你这样的。
她胸腔不断起伏,嘴里缓慢吐出,“你母妃才华横溢,我看极好。”
“啊?”
沈怀玉拍了拍蹲在顾清漪床边的司马谙,她正发懵,不是在说她的事吗?怎麽扯到母妃身上了。
“你先回去,别来打扰你老师养病。”
“好吧。”
沈怀玉坐在顾清漪床前,“你好生休息,後宫内务事少,前朝的事我会帮着。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汝南,忙过这一阵就好了。”
顾清漪点了点头,闭眼养神。
“娘子,戏娘子前来拜访,还有卫王父子。”
“戏玉珍来干什麽?”司马谙眼神变化,立即起身大喊,听起来对她很是厌恶。
顾清漪揉了揉眉心,她的头更疼了。
“把他们……算了,都进来吧。”
卫王疾速跑进来蹲在她的床边,“清漪,你怎麽样了?虞朝旧部都死光了吗?所有的事都靠清漪一个人做。”
卫王语气不善,明晃晃指责司马显,司马显脸色不太好看,背过身去。
“母妃。”
“顾娘子。”
一道褚雍的声音,一个戏玉珍的声音,同时响彻在顾清漪脑海中,她觉得自己更头疼了,就不该将他们都弄进来。
“好了,旧部如今的人你还不清楚,总是需要我上点心。”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见“戏玉珍”立在不远处,一袭红衣,容貌艳丽,躲闪的眼神让她这幅好颜色大大降低。
但很像……
像极了那个孩子出嫁之时。
一瞬间顾清漪脑中的记忆更模糊了,她好困,想睡觉。
“你过来。”
随知许看了一眼四周,说的是她啊。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跪坐在顾清漪床边,乖顺地低下头,俨然一副小心谨慎又略带讨好的模样。
“听说戏娘子昨晚跑去了城门?”
“我……”
“不用紧张,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随知许低着头,心里可不这麽认为,她的老师她最清楚,每一句都带着目的,走一步看三步,当初江南水灾赈灾银一案将所有虞朝旧部脱离,把罪责全部按在寻王头上。
“臣女也是听闻阿兄回来了,臣女自幼被阿兄带大,从未分离,这次离开这麽久,难免心急如焚。”随知许擡起头,声音怯生生的,“小林副将也是看见过臣女的。也正是如此,臣女才知道阿兄去了宫内议事。”
“嗯。”
眼前的“戏玉珍”娇娇弱弱的,俯身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偶尔谨慎地擡起眼眸偷窥她的神色。
顾清漪神色恹恹,觉得自己方才又恍惚了,她怎麽能把戏玉珍认成那个孩子呢。
“韫怀见过述瑾了?”顾清漪转头看向司马显轻声问道。
“嗯,商讨了一些事情。文书也呈给了你一份,等你病好了再看也不迟。”
人多,司马显没有细说。
卫王看不下去,让顾清漪平躺,“你都病成这样了,别聊这些了。雍儿,快过来照顾你母妃。”
褚雍扫过跪坐在床边随知许,她自觉给他腾出位置,乖巧地站在一边。
司马谙擡眸环视四周,怒气冲冲抓着“戏玉珍”出去,沈怀玉拦都拦不住,只能吩咐若兰看着点,不要让司马谙闯出什麽祸。
若兰应下跟着她们跑了出去。
“县主你放开我……你轻点。”
哪怕远处依旧传来戏玉珍哭哭啼啼的声音,时不时还夹杂着司马谙的严厉呵斥。
听的顾清漪头一阵一阵的疼,“谙娘要闹到什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