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担忧她是皇後的人吗,怎麽又不杀了……
潮生不解地问:“是因为她身份清白吗?”
林谨渊道:“我方才试过她,没有内力,脉象虚浮,用不了一年就会病入膏肓,不过,一年对我来说太久,三月足矣。”
“她是黑是白都不重要,放心吧,她会死的。”
王妃若是病死的,只能算她命不好了。
潮生领会意思,又问:“那主上是要改变策略?”
林谨渊说:“府上的蛀虫自然要除,但牵扯太大终归是下策。”
他将狼毫搁置在一旁,桌上水墨丹青栩栩如生,在花心之中,他擡起拇指印下一枚指纹。
“将此画送去临水阁,让他们寻一位名医,不日,我要他入府,切记,不可有所闪失。”
“还有,近几日,一人常出入礼部侍郎府,去查清楚那人来历。”也就是云迟意的母家。
潮生领命,夜里伏行。
林谨渊又提笔作画,将宣纸铺开,笔尖浓墨滴落,迅速晕开一圈。
纤细的狼毫勾勒出红色窈窕身姿,画中人于艳艳垂丝海棠下撑伞眺望,眉心微蹙,双唇轻抿,右手攥紧喜服,惶恐不安地藏在阴雨天中。
等墨水干透,林谨渊将画挂在身後的木架上,他转过身,画中人在阴暗中望着他的背影,半张脸显得苍白无色。
既然他们想看他与她琴瑟和鸣,那演给他们看又何妨。
林谨渊擡眸看向窗外,枝头杏花被打落了一片,满地的旖旎与不堪。
这雨,今夜怕是不会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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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窸窸窣窣下了一整夜,云迟意累极了,後半夜睡得极沉。
到了翌日清晨,雨还在下。
脑海沉重而混沌,身上又热如火炉,大婚第二日,云迟意竟发起高热,打乱了王府往日的宁静。
梳妆丫鬟推门进来,率先发现她两颊泛红热汗直下,丫鬟又急匆匆地转头跑出去。
“王妃染了风寒,快去请太医!”
半个时辰後,云迟意依稀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卧房里似乎有不少人,粗糙的手隔着帕子搭上她的脉搏。
“怎麽样了?”
清润的嗓音近在咫尺。
太医松口气,宽慰道:“想必是吹了风雨才受风寒,微臣写个方子抓几副祛风寒的药即可。”
他望一圈屋内婢女,稍微凑近一点对林谨渊说:“王爷,微臣斗胆,王妃身体孱弱,房事上可缓一缓。”
林谨渊看向床榻,云迟意此时昏迷不醒,面色潮红,偏向里侧的脖颈上露出一枚红痕。
他擡手放下床帐,从善如流一般:“李太医说的是。”
又擡眼说:“絮红,去取笔墨来。”
婢女絮红见他望过来那一眼饱含温情,头脑瞬间发热大惊若喜,忙不叠提着裙角跑出去。
等太医离开,晌午时分雨停下了,云迟意皱紧眉心,强行睁开眼眸,温热的湿帕子擦过她无神的眼眸,她再一擡眼撞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
“夫人终于醒了。”
林谨渊坐在床边,不紧不慢地将湿帕又叠了一回,他单手拨开云迟意的衣领,潮热的肌肤被冰凉的手指搭上,她浑身便起了一层浪,连忙抓住他的手。
她摇了摇头,探头往外看,想让婢女来为她擦拭。
林谨渊手掌覆盖在白净的额头上,笑着问她:“昨夜你我同床共枕,怎麽又害羞了?”
胡说八道,编造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