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见他说这番鬼话,云迟意也知道了,房中这三个婢女不可信。
云迟意浑身酸痛,难受得喘息一下,呼吸缠缠绵绵,掠过他贴在脸颊的手背上。
她眨了眨眼睛,偏开脑袋。
林谨渊得了她的允许,手里的湿帕先放回温水中,一双光洁白皙的手解开衣带,云迟意耳廓浸红,她回眸看过来,又被他一只手遮去视线。
柔软的帕子撩过肌肤,云迟意咬紧下唇,长睫不安地快速翕动,扫过他温热的手心。
帕子落回水中,云迟意听见水声,叹息一声。
林谨渊又喂她吃完药,掖好被角才离开。
云迟意口中翻上苦味,撑着下床倒了杯茶水喝。
拆开林谨渊系好的衣带,她重新按照自己的习惯重新打了个结。
她试图擡起手腕,半途无力地垂落回去,这架势应该是还会病上一日。看来,什麽事都不重要,先把身体养好最要紧。
但就不指望林谨渊了,他巴不得她早点咽气,好让他捡个伉俪情深的好名声。
无权无势,无人可用,云迟意看着床顶陷入沉思。
她目前唯一能利用的关系就是云家,後日归宁,这两日是要想想办法了。
稍微动脑,头晕得紧。
她摸索着倒回床上,冷汗混着热汗再次打湿了里衣。
到了第二日,果然还是病的起不来,早晚各吃了半碗粥,又昏昏睡了许久。
夜里,林谨渊来看过她一回,商议是否将归宁延後几日。
云迟意攥着他的衣袖执意要回去,林谨渊也不再规劝。
幸好当日醒来,周身痛楚减弱,舒畅不少。
絮红为她穿衣打扮,在惨白的唇上点了口脂,絮红手巧,动作轻巧地掬起如云乌发,又让长发在掌心缓缓滑落。
“王妃不知,王爷为您日日操劳,都消瘦了。”
云迟意淡淡地擡起眼眸,从镜子里瞧了她一眼。
絮红眼含艳羡,紧紧地咬着红唇。
起初云迟意不确定原文里那位下场凄惨的婢女是谁,此时也看明白了。林谨渊究竟给她灌了哪种迷魂汤,恐怕絮红心里此刻想的不是对皇後的忠心,而是对珵王的痴心。
云迟意素手一擡,将她的手从发间挡开。
絮红如梦初醒,猛地跪在地上:“奴婢不知哪里惹恼了王妃,请王妃恕罪!”
不看她,云迟意拢起层层叠叠的长裙,径直走出房门。
絮红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低眉垂眼跟上去。
缓步行至正门,云迟意在絮红的搀扶下踩上步阶,矮身进入马车内。
她一擡眼,林谨渊徐徐擡眸望过来。
矮桌备了果脯点心与热茶,林谨渊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身边。
“王妃袖口怎麽沾上灰了?”
云迟意有些懵,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因为絮红扶了她的手。
林谨渊伸手轻掸掉上面的灰尘:“以前在家中也是这般不稳重吗。”
云迟意蹙眉,水光潆潆地盯着他。
林谨渊笑了:“不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