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褥已尽数换过新的,被抓皱的床帐已恢复原样。
云迟意眯了眯眼睛,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蓁蓁出门送完信,回来见她还没起。
“王妃,该起床了,用过午膳再休息。”
云迟意捂着头起身,心说林谨渊在床上也不忘戴好他那张君子皮囊,慢慢吞吞地磨得她浑身都不舒服。
她昏昏沉沉的,任由蓁蓁为她梳洗,又看蓁蓁难藏笑意地将她如缎乌发挽成漂亮的发髻。
只不过,蓁蓁在戴耳饰的时候顿了顿,才羞红着脸挂上珊瑚耳串。
都怪林谨渊,每次都咬在那麽明显的地方,生怕别人看不见。
梳妆完毕她也彻底醒了,在屋里独自吃完了午饭。
今日没有午睡,云迟意翻出昨夜林谨渊缝好的衣袖,左看右看,看出他针线活也做的不错,完全看不出来袖口被撕破了一块。
他一个王爷,竟也会穿针引线,真是神奇。
云迟意让蓁蓁将衣裳收好,干脆压在箱底,主要是担心林谨渊某日看到後便起心思让她穿上身,然後又拉着她的衣袖,皮笑肉不笑地扯些意味不明的话。
他不就喜欢这样吗。
未时,云迟意平日午睡刚醒的时间,潮生大步流星走进院子里。
“王妃,王爷请您去书房读书。”
林谨渊昨夜说今日要读书给她听,不曾想,他随口一句搪塞,事後还记得收尾。
去之前,蓁蓁打开妆奁,拿出早上刚买的香膏,仔仔细细将云迟意的十指都抹上。
云迟意擡手微微呼吸,淡雅的桃花香扑面而来。
蓁蓁笑吟吟地道:“王爷最爱执手看书,这样擦一点,待会儿书都是香的。”
他哪是喜欢牵着手,他是喜欢让云迟意坐他怀里,再时不时怪里怪气地试探她。
云迟意带着这点桃花香的小心机去了书房。
书房里燃了火炉,暖烘烘的将她手上的香膏熏得更加细腻。
林谨渊换了身不常穿的竹青色宽袍,腿上盖着墨色绒毯,静默如冷崖暗松,他噙着笑伸手拉她坐到身边。
“夫人今日未午睡吗?”
云迟意正想打呵欠,闻之好奇地转过头看他。
林谨渊拉着她的手,揉一揉搓暖,语气轻缓解释:“以往你过来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云迟意悻悻然地浅笑。
他瞧见她耳垂上的牙印,伸手摸了摸,轻声问:“疼吗?”
他的指尖染上了桃花香,云迟意忍着喷嚏躲开他的手。
“害羞了?”林谨渊笑容更深。
云迟意重重地点头。
林谨渊的笑意才漫上眼底,唇角的弧度变得自然,他翻开桌上的书,另一手习惯性地拍拍腿边,示意云迟意坐近些。
都压着他的衣袍了,还不够近吗,贪心啊他。
云迟意眸光一亮,起了个念头,她露出温顺的神情,用手拨开林谨渊身前拿着书的手,在他茫然不解的神色下,缓缓地,上半边身子卧到他的腿上。
她如同一只慵懒的猫,一张精致惑人的小脸往上看他,纤密的睫毛徐徐翕动,她擡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催促他快点讲书。
林谨渊垂着双眸看着她,墨发顶着冬日的阴影,淹没了他的神色,他的眸底似有万丈浪,猛然掀起,又哗然摔落。他慢条斯理地握住纤细又芳香的十指,慢慢地挽起笑来。
“上回讲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