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哑的嗓子,掺上一点柔情,显得格外撩人。
阿娇被他这麽一打趣,心忽地如蝴蝶振翅,跳地发痒。
触不到的痒。
她讨厌极了,杏眸没好气地朝下一瞥,只想快快将他赶走,“我饿了。”
玄彻偏头,在花唇上偷了个香,才起身道,“朕去拿膳食,你身子不舒服就躺好,等朕来喂你。”
等他出门,阿娇有气无力地扶着床柱子,舌尖轻戳腮帮,一脸愠色,“不舒服还不是怪你,你怎麽没早点萎谢!”
可以看出,这是真心实意的诅咒。
阿娇深息一口气,甩了甩手,总觉得身体有哪处不对劲。
她尝试着下地,结果才走两步,便酸软倒下。
天旋地转,阿娇下意识吃痛一声,却诡异地发现,发青的膝骨处没有一点痛楚。
反而是门外的玄彻察觉到了异样,唇角略微抖动,很快就若无其事地走进来,“不是让你躺着吗?怎麽又不乖了?”
说罢,他蹲下身,利落地抱她回床,仿佛昨夜是她被采了阳气,他倒没有被消耗丁点儿。
阿娇神思不属地缩回床。
她听姚笙说过,鸳鸯蛊的妙处在于,能让意中人钟情于求爱者。
但天上不会掉馅饼,有所求必定有所付出。而鸳鸯蛊的代价则是,求爱的一方,将会承担爱人的痛感,以牺牲换得垂怜。
看来,一夜过去,鸳鸯蛊已然生效了。
阿娇吐息加重,这才意识到,或许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被玄彻此等阴招而变回原样。
变回原来那个满眼只有玄彻,成天围着他转的傻女人。
往事不堪回首,结果现在,却要不顾一切回到从前。
天呐!还有比这个更荒诞的事吗?
阿娇心里满是抗拒,甚至干呕出来,情绪一下就崩溃了,“凭什麽,凭什麽你後悔了,我就得重新做回你的皇後?当初我成日缠着你,也没见你对我用情有多深。”
阿娇不服气道,“这不公平,不公平!”
玄彻安抚地拍她发颤的背,眉眼浮起一丝无奈,“朕怎麽就对你用情不深了,娇娇,你误会朕了。”
纵使他冷待过她,轻慢过她,但他从未停止爱她呀。
这麽多年,他不是一直待阿娇一心一意吗?
即便那时他觉得费时费力,他不仍旧肯哄她吗?
而阿娇是那麽的面冷心热,只要他肯来,她就绝不会拿後脑勺对着他。
归根到底,是谎言的败露,让他从此在阿娇心中,面目全非。
玄彻憾然,“朕知道,娇娇一直对那避子药耿耿于怀,是朕错了,今後,无论你提及多少次,朕都向你认错。”
“看在朕如此诚心悔改”,玄彻越说越激动,胸膛起起伏伏像涨潮,“不…看在朕是阿渡的亲爹的份上,娇娇,再给朕一次机会罢。这次,朕一定待你如珠如宝,绝不欺瞒你任何事。”
阿娇拿手指着他,不许他靠过来,“任你再怎麽说,也只是自欺欺人。你的认错,并不会让那些耻事烟消云散。”
只肖想到,她曾对他真心实意吐出过的爱语,而他,照单全收後,随心所欲地践踏,让她变成了一个笑话。
阿娇就气地浑身发抖,大声道,“没有人这样戏弄过我,从来没有!”
“以前的药也好,现在的蛊也好,你身为天子,到我这,尽会干些小人之事!”
阿娇终于肯擡头看他一眼,轻咬下唇,“你给我用了鸳鸯蛊,或许我会对你再度生情,可我爱得越重,就会更加耿耿于怀,愈发恨你…你会後悔的。”
玄彻的心沉了下来,望着她,肯定道,“朕绝不会後悔。”
阿娇亦是不好受,面上一片郁色,“可我後悔了,早知今日。。。”
玄彻凑近,抚着她的脸,眉宇折出一缕哀伤,似是在祈求她别再开口挖他的心。
而阿娇视而不见,从内发出感慨,“当初,就不嫁你了。”
她当真知道怎麽往他心口上扎刀。
玄彻失落垂眸,薄唇翕动几回,愣是无话可却。苦涩像一块粗粝的顽石,卡在喉咙正中央,只需略一呼吸,就刮的喉道生疼,快要将他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