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对垒
“不许说了!”
阿娇指着他,肃脸宣告,“你再说,我可就要生气了!”
玄彻一副无辜的表情,眼底噙笑,“朕只是践行诺言,不是说好了,绝不骗你了吗?”
阿娇气急败坏地掐住他的嘴巴,“让你实话实说,没让你什麽都说!”
“朕。。。”
玄彻还没开口,就被阿娇继续堵住了嘴,“够了,我真的要歇息了,你给我去隔壁。”
“娇娇姐,你我夫妻之间,何必如此生分。。。”
阿娇指了指外边,“宫里那麽多寝殿,你自个儿挑去罢,别再用刚才的说辞,否则我就当你是在赶我走。如果你本意就是如此,那我就走!”
玄彻其实早有心理准备,见阿娇如此坚决,纵然有些许不虞,念在她在行宫受苦受难,也不舍得强迫她。
生离三年,如死别一遭,他早就明白,夫妻间争个你死我活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他无意打压,迫使阿娇变成乖巧柔顺的女人,也不想与阿娇过上举案齐眉丶相敬如宾的生活。
只要她肯待在他身边就好。
“罢了,既然你这般绝情,朕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
玄彻幽幽一叹,无可奈何地披上外袍,那落寞的神情像是深秋里不得君恩的怨妇,一招以退为进,直将阿娇衬得心虚起来。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九年前就是了,甚至膝下都有了孩子,如今这幅做派,是不是过分了些?
阿娇两指微弯,盯着玄彻高大的身影,颇有些犹疑地挠了挠腮帮,要不,过段时日就不赶他走了?
主要是她乍然在太极殿醒来,短短一日,根本没适应和玄彻这样相处。
她习惯了对玄彻颐指气使,把他当弟弟看,如若不是他求娶时,向她言明踏破匈奴的志向,她不会一时起意嫁给他的。
结果一晃眼,他就真成了意气风发的君王,跟记忆里的表弟相比,除了轮廓相似,气场丶谈吐皆判若两人。
阿娇屈起膝盖,暗自得意当初没看走眼。
接着,她伸长脖子,还以为玄彻会去哪座宫殿,没曾想他连殿门都没出,甚至没到三十步,就好整以暇地歇下了。
阿娇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这怎麽有两张床呢!”
玄彻斜倚在塌上,自有一股风流之韵,见阿娇小步走到他面前,凤眸划过一阵笑意,意有所指道,“因为有时候弄太湿,睡不了,所以隔间另外放了一张。”
“弄湿?为什麽会弄湿?”
她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令玄彻有些忍俊不禁,恶趣味地开口道,“因为啊,洞房花烛摆,花心被郎采,鱼水得和谐,露滴湿床。。。”
玄彻最後一个字还没说完,又被阿娇捂住了嘴,便伸出了舌头,自下往上卷,力道很轻,眼底的晦暗却逐渐堆积。
阿娇只觉手心一痒,濡湿的感觉随之而来,她刷地收回来,咕哝道,“你这个登徒子,尽知道占我便宜。”
跟爱妻亲热,怎麽能叫占便宜呢,玄彻不以为意地圈住阿娇的细腰,将她虏到榻上来。
天旋地转,阿娇抱着玄彻的脖子,惊呼道,“你干什麽?”
玄彻低笑,凑到她耳畔,娓娓低语,“娇娇姐,听得懂吗?”
她当然听得懂!
她只是没亲身经历过,又不是没看过艳诗!
阿娇羞涩地抿嘴,耳垂红成樱桃的样子,玄彻狭眸暗重,真想把娇滴滴的红果含在嘴里,咬出撩人的馥香。
“你这个。。。登徒子!读书是你这麽读的吗?好好儿的策文不写,想出这种伤风败俗的诗文来。”
阿娇心理年纪尚小,不懂闺房情趣,只觉玄彻好一通调笑,被弄得下不来台,甚没面子。
而她岂是避让之人,此时正绞尽脑汁地思索,该如何跟玄彻打擂台。
玄彻见阿娇指指点点的样子,像只顽皮的狸奴,灵动无比,不免想到从前两人在椒房殿恩恩爱爱的时候,他伏在她耳边,哑声说风月,而身下心爱的美人,含欲露娇羞,郎情妾意,甚是温情。
他淡淡勾起唇角,光顾着回味美事,哪里知晓,现在的阿娇正气昂昂地磨爪,等着给玄彻亮出一道致命的反击呢?
阿娇轻哼,美眸圆溜溜一转,坏心思浮出水面。
她拍了拍玄彻的胸膛,擡起下巴,尽显倨傲,“彻儿,你一直缠着我,是不是怕我将你儿时的糗事说出去?”
玄彻上扬的嘴角微滞,不祥的预感从阿娇转移到了他身上。
阿娇笑眯眯道,“你怎麽不问我是什麽事儿呀?”
她啊了一声,语调上扬,颇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看来你是忘了,就是你曾经挂在歪脖子树上,衣裤上还沾了湿哒哒的水,好巧不巧,我还正好路过了!彻儿,你记不记得,记不记得?”
阿娇拽住玄彻的领口,喋喋不休地追问。
玄彻眉心一跳,被迫想起那段糟糕的经历。
那时,他躲在树後面,见孟太後给玄稆摇秋千,他羡慕地紧,却没有现身丶开口,因为这对不是母子胜似母子的人不会怜悯他的孤独,他亦不想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