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便不是。
阿娇与人真正交好时,从不介意放下架子,疏离亦是坦坦荡荡。
玄彻岂会不知阿娇的性情,心里甚慰,更觉她高傲起来,冷色生艳,哪哪都美。
玄彻柔声道,“既然陪你出宫,不如逛个够,你先前在广川收了一个婢女叫青儿,现在已是长乐兄一家酒楼的掌厨,不如去尝尝?”
阿娇声音有些闷,“但愿这回别再有人与我相识。”
玄彻失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尖,“不认真听,朕看你光记着在宫外多待,朕说了,那你是先前收的婢女!”
阿娇头朝後仰,“是是是,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在外面不许动手动脚。”
她被他弄得鼻子发痒,险些没掩面打喷嚏,娇滴滴地怨道,“彻儿,你是不是存心让我跌面”,这也太不雅观了。
顾着亲哥哥在场,阿娇没说出声,只是用口型通知玄彻:今晚分床。
玄彻摇头,琥珀瞳认真拒绝。
这怎麽行,请神容易送神难,他好不容易抱上阿娇,怎麽可能再灰溜溜地滚下床,哪有这样窝囊的皇帝!
阿娇兰花指尖支着下巴,朝玄彻不客气地翻白眼,暗忖这表弟真是给点颜料就开染坊,许他上一回床,他就默认无止期,该说他脸皮厚成墙还是武断独裁。
阿娇噘嘴微嗔,玄彻无畏挑眉,两人眼神对视成河,渐渐旁若无人起来。
先前貌合神离的夫妻,在朝夕相处中,心照不宣地收起棱角,逐渐化为契合的榫卯。
这就显得长乐侯成了多馀的铁钉,但他丝毫不介意,反倒咧着嘴,对着打情骂俏的妹妹和妹夫干瞪眼,不知非礼勿视这四个字如何下笔。
唷,想不到妹夫进展喜人,这就把妹妹哄好了,倒是新鲜!
长乐侯摸着下巴,砸吧嘴,可惜无有小酒小菜,他光看着,还是有些没事干的。
玄彻没好气斜他一眼,暗道这表兄忒没眼力见,打搅他跟阿娇的好事,连亲上一口都不能。
还不速速下车!
最後行至鼎食轩,三人一齐下车。
青儿见到主子,登时笑弯了眼,双手尽往两侧擦拭干净,她倒算机灵,见贵人们朝她按手,便领会了低调吗旨意,“主子们来了,我来亮几道拿手好菜!”
她语气霎是爽朗,与之先前跳船轻生的弱女子若为两人。如果阿娇还没失忆,定然为她的转变感到欣慰。
长乐侯撩袍坐下,夹着小碟里的蜜冬瓜有一下没一下地塞嘴里。
“娇娇,吃不吃?”
阿娇应了声。
玄彻不着痕迹地瞥一眼长乐侯,没规矩,也不知道用公筷。
菜一道道上齐,莲子葫芦鸭,口菇炖鸡汤,糖蒸酥酪。。。虽是玄彻特意交待过的清淡,但仍做到了色香味俱全。
阿娇食指大动,浅尝一口後杏眸顿亮,“味鲜。”
她对于真才实干之人,从不吝啬夸赞,“青儿,听闻你才刚学半年,就有如此厨艺,不错不错,真是天赋异禀。”
青儿难掩喜色,不胜感激与荣幸,“全因主子的赏识,主子过奖了…”
长乐侯吃得大快朵颐,洋洋得意,便阿娇眨眼,“妹妹,你这人送得好啊,给我的鼎食轩整了个招牌厨子,到时的收益,咱们对半分,哈哈!”
玄彻坐在中间,却盯着青儿似曾相识的脸庞出神起来。
他怎麽越看越不对劲,好像和举荐的贺文杰有几分相似呢?
青儿挫着手,被陛下抽冷子盯上,笑意煞得凝住,冷得浑身发毛,小心翼翼道,“陛…陛下,奴才斗胆问,您有何吩咐?”
玄彻心下已有盘算,不欲多言,只道,“退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