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永恒教的……‘布线人’。”
江月瑶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块巨石砸进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轰鸣,只有令人心悸的死寂与回响。
‘布线人’。
这三个字,像一个在会议室里盘旋不散的幽灵。
“布线人?什么玩意儿?”
张队第一个炸了,他脖颈上的肌肉猛地绷紧,整个人像一头即将失控的野兽。
“管他妈的是什么人!立刻查!马上抓!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掘地三尺翻出来!”
他咆哮着,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起桌上的座机,就要拨号。
“晚了。”
江月瑶的声音不大,却让张队的手指瞬间僵在半空。
他猛地扭头,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死死锁住江月瑶。
“什么晚了?人还没抓呢!”
江月瑶甚至没看他,目光依旧停留在“孟广才”那个名字上,仿佛那只是一行毫无意义的文字。
“他只是个画图纸的。你现在动他,等于告诉整栋楼的贼,你们暴露了。”
她抬起眼,清冷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三位专家和一位队长。
“你们会因为现了一个插座,就去砸掉整栋楼的电网吗?”
这个问题,让会议室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王教授扶着眼镜,喃喃自语:“诱饵…弃子…这不符合犯罪心理学的常规逻辑……”
“因为你们面对的,不是常规罪犯。”
江月瑶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显示屏前。
刘家案的现场照片依旧停留着,墙上那个诡异的符号,像一只无声嘲弄的眼睛。
“你们一直叫它‘符号’。”
江月瑶伸出手指,隔空描摹着那个不闭合的圆。
“错了,这不是符号。”
“这是一份说明书,是他们的企业文化。”
齐云瑞立刻追问:“怎么讲?”
“这个不闭合的圆,是‘世界’,也是他们眼中的‘容器’。”
她的手指,又点向圆中心那个扭曲的眼睛。
“这是他们自己,‘窥伺者’与‘掠夺者’。”
最后,她的手指停在了那个缺口上。
“这里,就是‘门’。”
“是他们打开容器,取走东西的通道。”
刘法医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依旧锐利如刀。
“取走东西?刘家人是失踪,不是被取走的物品。”
“在他们眼里,就是物品。”
江月瑶转身,直视着这位永远严谨的法医。
“你们把人看作血肉骨骼的集合。”
“他们把人看作气运、命格、神魂的载体。”
她拿起那份特制平板,划到周德才那份卷宗,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这个人,脑癌晚期,必死之局。永恒教救了他,你们以为是医学奇迹?”
江月瑶的嘴角,勾起一抹淬了冰的弧度。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