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知看着江月瑶推过来的采血针和棉签,没有半分迟疑。
他拿起采血针,对着自己左手食指的指腹,干脆利落地按了下去。
“啪”的一声轻响。
一滴饱满的血珠,迅从针孔里涌了出来。
他拿起无菌管里的棉签,凑到指尖,小心地让血珠浸透棉头。
一滴,两滴,三滴。
他做得极其认真,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做完这一切,他把沾了血的棉签,连同采血针一起,放回茶几上,推到江月瑶面前。
他的手很稳,从头到尾,没有一丝颤抖。
江月瑶拿起那根棉签。
血是温热的,带着一个活人的精气。
她没有拿出什么罗盘法器,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了那三枚用了很久的铜钱。
她把棉签横放在茶几中央。
然后,将三枚铜钱以品字形,摆在了棉签的周围。
“借你的地方用一下。”江月瑶对曲歌说。
曲歌连忙点头,紧张地站到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江月瑶闭上了眼睛。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窗外远处传来的车流声。
沈行知站在沙旁,身体绷得笔直,视线死死锁在那三枚铜钱上。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突然,那三枚平放在桌面上的铜钱,开始微微震动起来。
嗡嗡的低鸣声,细微得几乎听不见,却又清晰地钻进耳朵里。
曲歌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
铜钱没有光,也没有任何炫目的特效。
但以那根血棉签为中心,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起来。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极细的金色丝线,从血棉签上缓缓升起。
它像一只有生命的触手,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猛地扎向了其中一枚铜钱。
铜钱的震动,骤然加剧。
沈行知的呼吸停滞了。
他看到,那根金色的丝线,在连接上铜钱之后,仿佛被注入了力量,猛地向着虚空中的某个方向,延伸了出去。
那方向,是北方。
江月瑶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她“看”到了一片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只有一豆微弱的光。
那光芒很纯净,但是太暗了,像狂风中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