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行知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目光穿过镜片,直直地钉在江月瑶脸上,重复着那个名字。
“江鸿远。”
“江大师,您认得这个人吗?”
曲歌在一旁屏住了呼吸,连敲击键盘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京市江家,江鸿远,执行董事。
这些词串在一起,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口。
江月瑶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水,凑到唇边,却没有喝。
她抬起眼,平静地迎上沈行知的视线。
“认得。”
她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
“他是我二叔。”
“砰。”
沈行知手中的手机滑落,砸在地毯上,出一声闷响。
他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像是被人从背后重重推了一把,整个人重新跌坐回沙里。
二叔。
何其讽刺。
他费尽心机,动用所有资源,好不容易请来的能够拯救妹妹的唯一希望,竟然与二十年前那场噩梦的缔造者,是如此亲近的关系。
他的大脑嗡嗡作响,无数个念头在里面冲撞。
这是一个局吗?
从他踏进这间办公室开始,就掉进了江家布下的另一个陷阱?
她知道多少?她参与了多少?
曲歌看着沈行知瞬间惨白的脸色,又看看江月瑶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现任何安慰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江月瑶将水杯放回桌面,出清脆的碰撞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她看着沈行知,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陈述。
“第一,现在报警,告诉他们,我可能和二十年前的凶杀案以及如今的绑架案有关,让他们来抓我。”
“第二,”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那张泛黄的旧照片,“继续坐在这里,听我说完,然后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沈行知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他死死盯着江月瑶,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但他失败了。
那张年轻的脸上,只有与年龄不符的淡漠。
仿佛他刚刚经历的天翻地覆,于她而言,不过是窗外飘过的一片落叶。
江月瑶没有理会他的审视,继续说。
“江家视特殊命格者为‘资源’,为‘补品’。”
“我的命格,对他们来说,是顶级的资源。所以他们想把我圈养起来,榨干我的一切。”
“我不愿意,所以我成了江家的叛徒,仇人。”
她指了指照片上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你妹妹,魂光纯净,同样是他们眼中的上等‘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