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
李玉衡怒极反笑,扬手抡圆了胳膊,狠狠一巴掌甩在漆白桐脸上。
漆白桐的脸被打偏,发丝垂下,冷白面庞迅速浮起一层红。
李玉衡冷笑:“接着说啊。”
漆白桐转回脸,眼睛依旧垂着:“属下不敢。”
“我知道,你以为姐姐看中你是吗?”李玉衡忽然直起身,笑意嘲讽而傲慢,“你以为这些小意奉承就能得到她的看重?你真是可笑又可怜,你说,若是我此时将你杀了,姐姐会为你报仇杀了我吗?”
漆白桐敛眉垂目,面无表情,垂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握紧。
脸上被打过的掌印发着烫,耳朵还嗡鸣着,但他听清了李玉衡的问话。
他知道答案。
“当然不会,我是这个世上对她最重要的人,你再怎麽讨好都没用,她不是你能讨好的人。”
李玉衡向来擅长察言观色,哪里会注意不到漆白桐绷紧的手臂肌肉。
这就受不了了,他不过是说出事实罢了。
李玉衡觉得无趣,若不是这暗卫实在痴心妄想,他也不会自降身价来同这样的人论长短,真是晦气。
他拂袖坐下:“白砚。”
白砚手持长棍朝漆白桐走去,这是李玉衡新择的刑具。
鞭子虽解气,但打破皮肉血腥味太大,容易让辜山月察觉。这长棍是特制的,再加上白砚的巧劲,就是把人骨头打烂,表面皮肉还能完好无损。
只要辜山月没发现,他也不算是违背承诺,他可不想辜山月总为了一个暗卫同他吵架。
“砰,砰,砰……”
长棍打在漆白桐脊背上,声响沉闷,挺直脊背被一点点打弯。
漆白桐仍旧一声不吭,除了控制不住的凌乱呼吸外,脸色都不曾变。
李玉衡原本好整以暇看他受罚,可看到漆白桐那张平静的脸,心头怒火又升腾起来。
他要看的是漆白桐痛哭流涕,像条被打断脊柱的狗一样跪地求饶,认清他们之间的天堑一样的鸿沟,而不是现在这样,像是野狼抖落虱子般,毫不在意他的惩罚。
李玉衡眼神愈发狠厉,擡起手,白砚停下杖刑退後。
漆白桐微弯的腰,又直起来,像棵挺拔的杨树。
即便被斩断,也绝不弯折。
方才的刑罚也并非毫无作用,漆白桐额上一层冷汗,隔着衣服都能看出脊背肌肉不受控制地弹动,但那张脸还是面无表情。
从前李玉衡只把他当个趁手的物件,自然欣赏这样火烧不尽水泼不进的劲头。
可如今不同,看着漆白桐那张脸,他只觉得怒火中烧。
漆白桐越是面不改色,李玉衡越觉得被挑衅。
他眼睛微眯:“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漆白桐张口:“属下不敢。”
“想来你诱骗她时,这张脸也是起了些作用吧?”
李玉衡低低笑了声,手腕一翻,掌心是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
他随意拔出匕首,镶嵌各色宝石的金鞘落地,声响清脆。
当寒光闪闪的匕首越来越近时,漆白桐一直垂着的眼睫微微抖动,往後退了退。
李玉衡哈地笑出来,讽刺道:“原来骨头硬的漆大人天不怕地不怕,却怕伤了这张好脸皮?”
笑声中带着怒气,漆白桐果然用这张脸去引诱辜山月,表面冷若冰霜,背地里却谄媚勾引,真叫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