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祝雄伯顾不上手疼,用左手打开笼子门,居然再次不怕死地用手捏起一个水球包着的蚂蚁。
那水球自然一捏就挤破了,被捏住的蚂蚁张牙舞爪地歪过头想用它的口器,蛰刺祝雄伯的手指。祝雄伯捏住蚂蚁脖子部分,麻利地把它扔到蝈蝈笼里,迅速关上笼子门。
战山这才松口气,眼急手快地盖好宝盒盖子。
秦先生抱着还在抹泪的果儿,目瞪口呆地看着祝雄伯这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不由伸出大拇指:“雄伯,你可真是条好汉!”
好汉祝雄伯这会却完全不想保持他的颜面了,终于可以放心地哭了,他举着那根受伤的丶还在流血的手指,哇哇放声嚎起来。
赵氏举着锅铲跑出来:“又咋啦?又咋啦?”
白至正牵着祝雄伯往盥洗室走,边走边笑得抽抽:“娘,没事,雄伯淘气,被蚂蚁咬了。”
赵氏赶快返回身看锅里的炸肉,嘴里嘀咕:“蚂蚁咬了能又多疼,这孩子,蝎蝎蜇蜇的。”
月桂君不放心地跟在白至正和祝雄伯身後,来到盥洗室,见白至正正用水瓢舀着水,一点一点给祝雄伯洗去那只小手上的泥,又轻轻洗他的伤口。
一碰他伤口,祝雄伯就放大声嚎叫一声,缩回手,连碰几下,白至正气得翻白眼:“雄伯,你这样怎麽洗干净?不洗干净,不上药,你想烂掉这只手吗?”
“疼,疼,疼哇……”祝雄伯委屈得要死,月桂君在他身後,用膝盖顶住他背,伸了两只手,把他那只小手固定住,白至正这才得以顺利给他洗干净伤口。
祝雄伯嚎得声音都劈了叉,这时,一个黑影飞纵起来,一爪子抓在月桂君背上,又一抓子抓在白至正肩上。
两大妖才反应过来,猫娘以为两大妖合起夥来欺负它儿子,这是发了怒,一人刀了一抓子,犹自虎视眈眈地蹲在二人足下,发出瘆人的喵喵声,怒哈着两人,满脸凶残相。
这段时间猫娘,终于接受了这个小人就是它那只猫儿子,大概它的猫生并不是很理解,但是护犊子的心理却从来没有弱过。
月桂君和白至正一人背上被狠狠抓了一抓子,疼得二人嘶地一声,白至正手里的水瓢落了地,月桂君放开祝雄伯,回头去看自己脊背。
两人都换上了单衣,除了外衫,里面只有一件内衬,这一抓子,把两层衣服都抓破,血水顿时渗出来。
祝雄伯愣住了,顾不上嚎啕,居然先是嘿嘿嘿破涕为笑,鼻孔处还冒出一个鼻涕泡,这才举着那只水淋淋还在冒血的手指头,对他娘一顿喵喵喵。
猫娘顿时有点尴尬,规规矩矩地四脚并拢坐在那里,轮翻看了看白至正和月桂君,随後低下头,开始安安静静地舔自己的毛。
白至正黑着脸,扭头就往外走,他又不能跟一个护犊子的没开化的猫生气。
月桂君忍着疼拉起祝雄伯的左手,拉到放药的柜子前,给他那只受伤的手指,涂了点清毒消肿的药,然後又拿出一根白色小布条给他裹好伤。
祝雄伯翘起那根受伤的手指,迸住呼吸,连气也不敢喘,一眼不眨地盯着月桂君帮自己涂药丶包扎。他睫毛上挂着两排泪雾,等着月桂君帮他上完药,然後才长出一口气,乖巧地说:“谢谢小君哥哥。”
月桂君叹了口气,拍了拍他後脑勺,知道这个淘气包,再叮咛也不可能消除他的好奇心,一天不惹祸,那还能叫祝雄伯吗?
祝雄伯把受伤的手指高高地举过头顶,一路跑到院子里,他的如意宝盒,无论谁念相同的咒语都不起作用,只有他念咒语才能变大变小。
祝雄伯跑到如意宝盒前,凑近宝盒,把耳朵贴在盒壁上,听见里边沙沙的声音。
旁边一只手伸过来,一把拨拉开他的脑袋,秦先生黑着脸瞪眼:“你忘了刚才怎麽挨咬的?万一它们顶开盖子出来,你脑袋不要了?”
祝雄伯打了个冷战,不敢顶嘴,连忙口中念念有词,把如意宝盒又变到粉盒那麽大,对战山说:“战山,这下皮不厚了,你吃吧。”
说完,还用没受伤那只手,主动替战山掀开盒盖,做了个请的手势。
战山以快如闪电的速度,伸了他一尺来长的舌头,不等别人看清楚,已经把盒里的蚂蚁舔了个干净。
祝雄伯站起身,挥挥手吩咐:“战山,你去洗洗如意宝盒吧,要不明天送外卖全是蚂蚁味。”
他自己这时候觉得,还是该表现一下自己很疼,要不一会饭桌上肯定会挨很多大人凶。
于是,他一边嘶嘶吸着气,一边走到正蹲在蝈蝈笼前的小宝和果儿跟前,一起看那个超大的蚂蚁。
蚂蚁在蝈蝈笼里都有点转不过身来,如同进了囚笼一般,它挥舞着一对螯钳,不断攻击编织蝈蝈笼的韧草,发出嘭嘭的声音。
但那韧草是地府之物,水火不侵,刀割不断,任那蚂蚁怎麽钳剪,都不留下痕迹。
看来关在蝈蝈笼里是万无一失了,祝雄伯仔细检查了一下笼子门拴好没有,发现蚂蚁跑不出来,这才提着笼子放在窗台上,招呼小宝和果儿道:“走,先去吃饭,吃完饭再玩。”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黑影蹿上窗台,祝雄伯定睛一看,顿时头疼起来,又是他那不省心的娘,正好奇地把鼻子凑近蝈蝈笼嗅啊嗅的。
这大家夥,它没见过啊,是个活物,看样子皮很厚,不知道自己能对付了不。
祝雄伯赶快对着他娘一顿急切的喵喵喵。他娘悻悻地张了张口,又舔了舔嘴巴周围,左顾右盼地再瞧了瞧,这才轻松地跃下地,伸了个懒腰跑出院子。
祝雄伯感觉警戒解除了,手指头上隐隐还是疼,他哼哼叽叽地发出小孩磨人的声音。
还冲柳承井伸开胳膊,柳承井把他抱到小凳子上,祝雄伯高高举着他受伤的手指,委屈兮兮地扁着嘴,对身旁坐着的赵氏说:“婶婶,我手疼。”
他还把受伤被裹得粗粗的指头伸到赵氏眼前,让她看了看,然後又高高举起来,继续哼哼叽叽地靠在赵氏身上,撒娇道:“婶婶,你喂我。”
“好,好,好,喂,喂,喂,小祖宗,你这是做了什麽有理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