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眼睁睁地看着祭坛像一个活动的门板一样,直接翻到了地面上。
等所有的动静平息,祭坛像是本身就存在与地面上的一样与周遭的地面严丝合缝,看不出丝毫活动过的痕迹。
就连那几个祭台上的酒杯也纹丝不动地被一起翻转了过来。
祭坛以外,刚刚在他们眼中还像一座山一样高出地面一截的骨堆此刻静静地躺在壕沟之中,就像桑幸说的那个故事,一模一样。
“所以,我们刚刚走的‘地面’其实是地底?”贺峪看着眼前的场景说道。
江哓终于明白进入树洞之後是什麽让她如鲠在喉。
是重力。
因为重力的方向反了。
所以在地震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头顶的震感比他们所踩的“地面”的震感要更剧烈,因为头顶才是离地心更近的源头。
反重力装置。
江哓曾经在组织的实验室里看到过有关的设计草图。
只是没想到组织居然真的研究出了这个装置,还大费周章地把这个装置搬进了雨林之中。
他们有能力将这麽大的一个东西弄到雨林的中心里来,那她之前带队在雨林外围探索的那些报告算什麽?
那些有关于雨林死亡小队的真相,又有几分是真的呢?
江哓一时有些弄不清楚。
她以为眼前所见的就是真相了,可随着她在这个游戏中走得更加深入,她发现组织的秘密远比她知道得要多得多。
那种被摆弄的感觉再次席卷了她,那是她最讨厌的感觉。
江哓的手伸进外套的口袋里,不自觉地攥紧她刚刚在骨堆之下找到的那条项链。
“看!”桑幸指着眼前的酒杯,刚刚在地底的环境中看不清楚,现在在星光下他们终于能够看清,那玻璃杯上因为红酒的颜色而显现出了一些数字,应该就是下一个目标点的坐标了。
他们记下了数字,离开了祭坛。
人刚踏出祭坛没有多远,大地就再度震颤起来,整个祭坛再度翻转了过去,从地面上消失无踪了。
只有手中下一个目标点的坐标和堆满白骨的壕沟告诉他们,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看着那麽大一个祭坛在眼前消失,还有身後的累累白骨,桑幸挨紧了江哓,伸手抓住了她的衣服,“江哓。”
“我开始觉得这个游戏有点可怕了。”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总觉得这些隐隐相连的关卡里好像潜藏着更深的秘密。
“那你应该离我远一点,”江哓将自己的衣服从她手里抽了回来,“你要知道,我只说了六十分的真心话。”
她为什麽不害怕呢?
江哓不明白,一个人怎麽可以在这麽短的时间里迅速信任另一个并不坦诚的陌生人。
“你只说了六十分的真心话,”桑幸举起自己那只因为被江哓死死抓住而流血,又在祭台上被江哓消毒包扎好的手,晃着手得意地冲她笑起来,“但你有一百分的真心啊。”
“更何况,”她又从手中变出一张牌来,“卡牌说,你是好人。”
“不过,那个人就不一定了。”桑幸说着说着又睨了贺峪一眼,“毕竟他只说了七十分的真心话。”
“……你这是歧视。”贺峪没什麽底气地争辩道。
“我就歧视你们男人,怎麽了?”桑幸无所谓地耸耸肩,“特别歧视你这种满口谎话还没用的公孔雀。”
贺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争辩,反正也说不过她。
不知道为什麽,可能是这几天习惯了,这个时候听着他们吵吵闹闹的,江哓心中的疑虑和紧张居然因此散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