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江哓重新平静下来,“我们进雨林扎营先睡一觉。”
要走出雨林至少还需要一天的时间,离天亮还有六个小时,此刻他们的体力已经支撑不住了,先休息才是明智的选择。
这次在桑幸的坚持下,江哓和贺峪先休息,然後才来换桑幸和林白。
虽然只是三个小时的休息,但也足以让江哓恢复精神,桑幸换班的时候又把发热手环脱了下来给了她。
快要天亮的雨林跟他们白天进入的时候一样安静。
江哓坐在椅子上,盯着手里的项链出神。
“这是你刚刚在那里面找到的东西吗?”贺峪拉着椅子往她旁边移动了一点,探头问道,“熟人?”
江哓没说话,手中兀自把玩着项链上的那个镂空的正方体。
自讨没趣的贺峪只好缩回自己的椅子里,和江哓一起面对沉默的雨林。
就在他快要因为这沉默而睡过去的时候,他听见江哓突然开口了。
“那个时候,你为什麽睁开眼睛?”她问。
“什麽睁开眼睛……”快要睡着的贺峪感觉自己像是课堂上偷偷打瞌睡被抓到了,想都没想就辩解道。
江哓看了他一眼,很轻,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至今走过的路,真的只是游戏吗?”
听见她的问题,贺峪楞了一下,摘下眼镜摁了摁自己的鼻梁。
“你为什麽会这麽问?”他说。
见江哓不说话,他只好先回答她的问题,“我觉得不是。”
从一开始的小小的白骨堆到现在的山一样多的白骨,从学习机到祭台,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有一条中轴线在其中,将一切串联起来。
只是他们手头现在的信息太少了,还不足够串出整条故事线,所以才会显得每一个关卡都那麽零散。
“你知道什麽了吗?”贺峪问她。
江哓摇头,“不。”
她只是感到了熟悉的,被人摆弄的感觉。
跟在组织里一样。
那麽多的秘密,织成细密的网,其中坠连的木偶线操控着身在其中的每一个人。
“江哓,”贺峪的语气不像平时那样轻松,也不像他装斯文败类的时候那麽可以,显出一种出乎意料的沉稳来,“你可以信任我。”
江哓看着他,这个时候的贺峪跟她在祭坛反转的那一刻看到的样子很像。
她莫名觉得,这也许才是贺峪真正的样子。
“不。”
但她听见自己说。
江哓握紧了手里的正方体,她不会相信任何人。
她只要赢。
她要她的自由。
无论是什麽人,都不能摆布她。
听见江哓如此坚定的拒绝,贺峪准备拿出那张照片的手顿了顿。
他把照片往自己的衣袋深处塞了塞。
算了,就先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