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远的笔在纸上疾走,墨汁晕开好大一片。
我退到廊下时,掌心血痕突然裂开,温热的血珠坠在青石板上,洇成小红梅。
“清棠。”
熟悉的沉嗓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顾昭珩正站在雪地里,狐裘上落了层薄雪,连眼睫都沾着冰晶。
他伸手要碰我,又在半空顿住,只脱下自己的狐裘,轻轻裹住我肩头。
“够了。”他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你已经赢了。”
我望着他顶的落雪,突然笑了:“你说的是‘你’,还是‘我们’?”
他一怔,喉结动了动。
雪光映着他眼底的暗潮,我第一次在这张惯会算计的脸上看见慌乱:“从前我以为,我能护你周全。可现在……”他伸手替我拢了拢狐裘,指腹擦过我间玉簪,“是你在照亮这座冰冷的宫城。”
雪落得更密了。
我望着他眉梢的雪花,突然觉得这三十年的风雪都不值得了——至少此刻,有个人愿意站在我身边,替我挡掉往后的霜。
当夜,皇帝的旨意便下了。
崔氏革去诰命,押入天牢;李德全削籍为民,流放岭南;紫绡赐了自由身,跟着冯伯伦的遗孀去了外庄;连早年间被灭口的冯伯伦,都追授了文林郎,棺木重新漆成朱红。
我站在相府梅园里,手里捧着个檀木小盒。
阿砚说,这是从乱葬岗寻回的,惠妃娘娘遗骨里最小的一块,混在野狗啃剩的碎骨里。
我摸着盒盖的纹路,轻声道:“你们不用再安静了。”
风掠过梅林,枝桠轻颤,落英缤纷。
恍惚间,我听见细碎的呜咽,像婴儿的啼哭,像女子的低诉,像无数被捂了太久的声音,终于挣开了枷锁。
系统在识海里最后一震,提示音轻得像叹息:【血契·阶段性任务完成,进入深层休眠】。
我摸着腕间逐渐淡去的符印,望着梅枝尽头的宫墙——这场火,才刚刚烧到根。
第二日卯时,紫宸殿外晨雾未散。
我披着素白狐裘立在金阶之下,望着殿门缓缓打开。
晨雾里传来宦官尖细的唱喏:“宣相府嫡女沈清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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