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此等候我又是为何?”白宁杭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是想试探我吗?你从一开始就想试探我,我很好奇,我在你眼中究竟像谁?”
“白园长很像我的一个旧相识……不,是我曾经的道侣,你或许听过,她是白震。”
白宁杭觉得自己的脸都僵了一样,连说出的话,听起来都不像是她的声音,而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白震?沧黎?我是听说过,可白震早死了。”白宁杭做出一副疑惑的模样。
“但我看你似乎眼熟,你是……昆仑的沧黎,或许在某个比试中,我有瞧见过你。”
沧黎的眼睛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所有的细微表情都记住,也仿佛想要看透她身上的僞装,“对,我是沧黎。”
呼吸一滞,白宁杭挤出一个微笑:“看来我很不幸,和这样无情无义的沧黎君相识于异界,不过我听说,沧黎君似乎叛逃魔族,该不会祭品被沧黎君送入魔界了吧?”
沧黎:“我是否叛变,师门自有定夺,我但求问心无愧。”
白宁杭了然,沧黎痛恨魔族,在祭奠父母时,一向情绪不轻易外露的人都无声地流泪。
那时,白宁杭便会抱住他,任由他靠在自己的肩上,任由他的泪水打湿衣衫。
“我信沧黎君。”白宁杭呼出一口气,“如此,祭品的性命就交在沧黎君手中,可别让牺牲了千年的器皿一脉的人都白死了。”
“你……也要保重好自己的性命。”
沧黎有些怔愣,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女子看见他的真容没有惊讶与怒火,没有打算杀他,更没有逼迫他交出良器。
所以世上有人和他一样,能够将所谓情感置于大局之後。
不是阿震。
阿震她太重羁绊。
沧黎想起她的师兄妹因魔族奸细命陨时,只有她一个人回来,她关在房间内约一个月才出来。
她说的第一句就是“他死得太轻松了”。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试图收集那为魔族奸细的魂魄,意图再杀之。
试了多次没有成功,她还怨了自己很久。
而且,阿震性格多睚眦必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某夜,她忽的惊醒。
他刚要抱住她,哄她入睡,她却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我适才做梦,梦见你招惹其他人,不仅有女修,还有男修。”
沧黎觉得好笑,还是想要抱她,“只是梦而已。”
“万一是警示呢?”白宁杭推开他,坐起身,“你该不会真会背着我有其他人吧?”
沧黎笑出声,他歪着身体,趴在白宁杭怀中,“我本来没想过有道侣,也觉得所谓动心动情只是人的色欲作祟,我甚至不理解为何父亲见到母亲时会笑。”
“可是遇到你,我才好像明白父亲对母亲的感情。”
“对,明白了该不会背着我找其他人吧?”
沧黎直起身,手抚上女子的脸颊,注视在朦胧灯光下,略带愠怒的脸,“我认定一个人,就只能是她。”
他看见女子的脸色稍微好很多了,便抱住她,“梦里的我是不是很过分?让你这样生气。”
怀中人传来闷闷的一声应答。
“那只是梦,我不会的。”
“那你真这样做了怎麽办?”女子回抱住他。
沧黎还没回答,就听见女子说:“我这个人很霸道,我的东西不能被其他人染指,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们就分开,我会报复你,让你生不如死。”
她的手缠得更紧了,“我说到做到。”
所以,如果白宁杭是白震,不可能这样平静。
白震能与魔族蕙蕙同归于尽,如果活着,看见了薄情寡义的他,也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将他杀死。
哪里能留他茍活?
可是白宁杭这个人的某些时刻真让他感觉到那就是白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