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仪式的鎏金请柬还摊在客厅的水晶茶几上,烫金的“合作共赢”四个字在落地灯的光晕里泛着冷光。
郁玖鸢蜷缩在沙角落,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请柬边缘,把那层薄薄的金箔蹭得卷了边。
容笙寒刚从浴室出来,深色睡袍松垮地系在腰间,水珠顺着他线条分明的锁骨滑进衣料里,洇出一片深色。
他走到沙旁时,郁玖鸢忽然抬起头,眼底蒙着层水汽,看着倒真像受了委屈的样子,如果忽略她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勾人笑意的话。
“冷。”她轻声说,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往他身边挪了挪,膝盖几乎要碰到他的小腿。
容笙寒垂眸看她。
少女穿着件宽大的白色羊绒衫,领口滑到一边,露出半截纤细的肩膀,上面还留着前几天被他啃咬出的淡粉色痕迹。
她明明生着病,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钩子,一下下往人心里钻。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指尖的凉意让郁玖鸢瑟缩了一下,却又主动往他掌心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
那天的签约仪式上,苏家那位旁支的公子哥不知死活,端着酒杯凑到郁玖鸢面前,话里话外都在试探她和容家的关系。
郁玖鸢正想着怎么不动声色地打,容笙寒已经端着另一杯酒走过来,手臂自然地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笑容温煦得像春风:“苏先生是吧?听说令兄最近在城西的项目遇到点麻烦?”
他语气平淡,眼神却像淬了冰,苏家公子的脸色瞬间白了。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容笙寒又转向郁玖鸢,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耳垂:“鸢鸢,不是说有点头晕?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全程没说一句重话,却把那点不怀好意的试探碾得粉碎。
郁玖鸢靠在他怀里往外走时,清楚地听见身后苏家公子倒抽冷气的声音。
“那不是被你气的吗?”此刻她窝在容笙寒怀里,手指划过他胸前的纽扣,声音软得腻,“谁让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动脚。”
“哦?”容笙寒挑眉,捉住她不安分的手,“那现在是谁在动手动脚?”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刚洗过澡的水汽。
郁玖鸢却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转而搂住他的脖子,鼻尖在他颈间蹭了蹭:“我生病了,容笙寒。”
这是她生病的第三天。
签约仪式结束当晚就起了高烧,迷迷糊糊间抓着他的衣袖不肯放,嘴里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什么。
容笙寒守了她一夜,第二天醒来,这大小姐就像变了个人,黏人得厉害。
吃饭要坐在他腿上,看文件要靠在他怀里,连睡觉都要缠得他喘不过气。
更要命的是,她似乎完全忘了前几天的冷战,眼神湿漉漉的,总带着点无辜又勾人的意味,像故意在钓他。
“知道你生病了。”容笙寒叹了口气,把她抱得更紧些,“医生说要多休息。”
“可我睡不着。”
郁玖鸢仰头看他,睫毛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她很少有这样示弱的时候。
以往就算生病,也总是硬撑着,眼神里的疏离和冷漠藏都藏不住。
可现在,她像只卸下所有防备的小兽,把最柔软的肚皮露给他看。
容笙寒的心忽然软了一块。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放得极轻:“想听什么?”
“就讲……”郁玖鸢眼珠转了转,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就讲你怎么吓唬苏家那个蠢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