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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雾中困兽（第2页）

容笙寒不过是其中一颗，或许更重要些，或许更难掌控些，但本质上，与其他人并无不同。

她不该对他特殊。

可……为什么一想到这里，心里会泛起一阵莫名的涩意？

就像小时候玩拼图，明明拼好了所有碎片，却总觉得缺了一块，哪怕那块并不影响整体的完整，也会让人耿耿于怀。

“知道了。”她低声说，指尖用力，把那截流苏抠断了一根。

容笙寒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忽然笑了笑。“鸢鸢，”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很轻，“你不用总逼着自己。”

郁玖鸢猛地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警惕，像被戳中心事的刺猬。“我逼自己什么了？”

“逼自己冷静，逼自己理智，逼自己把所有情绪都藏起来。”

容笙寒的目光很沉，像深不见底的湖，“你可以不用这样的。”

“我本来就是这样。”

郁玖鸢立刻反驳，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我一直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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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利己，理智到近乎冷酷。

这才是她。

从被绑定系统的那天起，从她决定要赢下这场游戏开始，她就该是这样。

容笙寒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理解，有纵容，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心疼？

就是这丝心疼，像根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她坚硬的外壳。

郁玖鸢忽然别过脸，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又酸又胀。

她想起前几天生病时，自己是怎么黏着他，怎么故意勾引他，怎么在他怀里肆无忌惮地撒娇。

那些画面清晰得像在眼前，每一个细节都在提醒她。

她在他面前，早已不是那个无懈可击的郁玖鸢了。

她在纵容自己。

纵容自己依赖他的陪伴，纵容自己贪恋他的温柔，纵容自己在他面前卸下所有防备，甚至……纵容自己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冷。

“你出去。”她忽然说，声音带着点颤抖。

容笙寒愣了一下。

“我想一个人待着。”她加重了语气，刻意避开他的目光，“你出去。”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壁炉里的火焰不知何时灭了，屋里的温度似乎也降了下来。

郁玖鸢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又快又乱，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容笙寒起身的声音。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拿起那个没动过的粥碗，端着托盘，安静地离开了卧室。

关门声响起的瞬间，郁玖鸢紧绷的肩膀忽然垮了下来。

她抱住膝盖，将脸埋进臂弯里，喉咙里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她到底对容笙寒是什么感情？

是猎人对猎物的势在必得？

是主人对宠物的占有欲？

还是……掺杂了别的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东西？

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穿透了窗帘的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像一道无法跨越的界限。

郁玖鸢蜷缩在阴影里，第一次觉得，原来“纵容自己”，是件这么让人惶恐的事。

而卧室外，容笙寒站在走廊里，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压抑声响，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还有一丝势在必得的温柔。

他的大小姐，终于肯直面自己的心了。

这场博弈，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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