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风带上暖意的风已经卷着窗外新抽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可别墅二楼的主卧里却像还滞留在深冬。
郁玖鸢陷在柔软的天鹅绒被里,整个人缩成一团,额前的碎被冷汗濡湿,黏在毫无血色的皮肤上。
她的嘴唇泛着青白色,眉头拧得死紧,喉间时不时溢出一声压抑的抽气。
那是痛到极致,连呻吟都不完整的模样。
今天是第三天了。
现在她连动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力,意识像被泡在温水里的棉絮,忽明忽暗。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过几次,她隐约知道是学校那边来的消息,却连睁眼去看的力气都没有。
“唔……”小腹又是一阵剧烈的绞痛,她蜷缩得更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所有的神经都被腹腔里那片翻江倒海的剧痛牢牢攫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郁玖鸢的睫毛颤了颤,混沌的意识里勉强浮出一个人影。
是容笙寒吗?
他今天有场重要的学生会例会,她早上强撑着给他了条“我没事,别担心”的消息,想来他此刻该是刚散会。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卧室门口时顿了顿,似乎是怕惊扰了里面的人。
片刻后,门被轻轻推开,带着一身春日阳光气息的身影走了进来。
“鸢鸢?”容笙寒的声音放得极轻,可在这过分安静的房间里,还是清晰地撞进郁玖鸢耳中。
他快步走到床边,看清床上人的模样时,瞳孔骤然一缩。
比早上他出门前看到的样子还要糟糕。
她脸色白得像纸,连脖颈都泛着不正常的青冷,呼吸浅促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
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指尖触到的不是往常的温热,而是一片冰凉的湿意。
“怎么疼成这样?”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指尖顺着她的脸颊滑到下颌,轻轻捏了捏,“醒醒,鸢鸢,看看我。”
郁玖鸢费力地掀开眼皮,视线模糊得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她认出了他身上那件她挑的浅灰色衬衫,喉咙里出一点模糊的气音,像是在回应。
“很疼?”容笙寒俯身,将耳朵凑近她的唇边,听到她用气声说“嗯”,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他知道她痛经,从住进别墅她第一次开月经就知道。
但从前她最多是脸色差些,会赖在他怀里撒娇要红糖水,像这样痛到意识模糊、动弹不得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转身想去再叫来家庭医生,手腕却被轻轻拽住。
郁玖鸢的力气小得可怜,指尖冰凉,带着微颤:“别……不用……”
“听话。”容笙寒想挣开,却又怕弄疼她,只能放柔了语气,“我让医生来看看,嗯?”
她缓缓摇头,眼尾泛起一点红,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别的:“老毛病……过了这阵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