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睡着了还在念叨“帮您卖糖”,小脸贴着枕头,嘴一动一动的,像在练习吆喝。
慕晴坐在床边替他掖被角,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一下,又马上收住。她看着儿子翘起来的睫毛,心里有点紧。这孩子打小就懂事,别人家七岁还在泥地里打滚,他已经知道帮娘分担了。可越是这样,她越不能让人把他的真心踩在地上碾。
第二天一早,她把新熬的养生糖装进竹筐,加了两层油纸包好,背起就往镇上走。
镇集比平时热闹,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她在老位置支起摊子,刚把招牌摆出来,就有个穿蓝布衫的女人提着篮子凑过来。
“哎哟,慕同志,你这糖还卖不?我家老头子咳嗽得厉害,昨儿没赶上。”
“卖呢。”慕晴笑着递过去一小包,“先拿去试试,回头给钱也行。”
女人接过,道了谢走了。她正低头整理纸袋,眼角忽然扫到街角——那边蹲着个生面孔,面前摆了个木盘,上面堆着黄褐色的块状物,跟她的养生糖长得七分像。
不一样的是,那摊子前围了一圈人。
“两毛五一斤!便宜实惠!”那人嗓门挺大,“专治咳嗽气喘,吃了浑身暖和!”
慕晴眯眼看了看,没吭声。她从筐里取出两小包,走到几个熟客面前:“嫂子们,尝尝,新做的。”
李婶接了一块放进嘴里,眼睛一亮:“嗯?比前两天还顺口,甜得舒服。”
张嫂也点头:“是啊,咽下去像有股热流往下走,怪舒坦的。”
慕晴笑了笑,又掏出一小包递过去:“那你们再尝尝这个。”她指了指街角,“那边买的,刚找人换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半信半疑地接过。李婶咬了一口就皱眉:“齁甜!后味还苦。”
“这哪是养生糖,这是糖精兑水熬的吧?”张嫂直接吐了出来,“亏得吃少了,吃多了怕是要闹肚子。”
人群里的议论慢慢传开。有人开始嘀咕:“原来不是一家出的?”“难怪昨天吃了半夜口干舌燥。”
慕晴没说话,把剩下的仿品收回来,轻轻放回筐底。她知道,光靠嘴说没用,得让老百姓自己尝出差别。
收摊时,她筐里还剩三分之一,不多不少。她也不急,慢悠悠扎好绳子,背起来回家。
路上江安蹦蹦跳跳走在前面,突然转身问:“娘,我能不能明天跟你一起去卖糖?我会算账!”
“你想去?”她挑眉。
“想!”江安用力点头,“王强说咱们家的东西没人买,我就想让他看看,咱的糖最好卖!”
慕晴停下脚步,看着儿子认真的小脸,忽然笑了:“行,那你得听我的。明天,咱不光卖糖,还得玩个游戏。”
江安眼睛都亮了。
当晚,等孩子睡熟了,她悄悄进了空间。四合院中央的暖房里,小瓷碗静静搁在石台上,里面盛着浅金色的液体——甘霖精粹。这是她前些日子用灵泉水反复蒸馏凝成的,一小滴就能让整锅糖浆变得温润回甘。
她取出全部,小心收进随身布包夹层。
第二天天不亮她就起床熬糖。锅里糖浆翻滚,她把精粹一点点加进去,搅匀。香气慢慢散开,不是单纯的甜,而是带着一丝清冽,闻着就让人神清气爽。
江安打着哈欠跑进厨房:“娘,好香啊!”
“香就对了。”她舀起一勺吹了吹,喂他尝,“记住这个味儿,以后谁说这不是你娘做的,你就抽他。”
江安噗嗤笑出声,差点呛着。
临出门前,她从江安画画剩下的红纸上剪了个极小的图案——弯弯的月牙,底下拖条小尾巴,像条游动的鱼。她一口气剪了几十个,贴在每包糖纸上,位置不固定,有的在左上角,有的藏在折缝里。
“这叫暗号。”她神秘兮兮地告诉江安,“找到它的,奖励一颗蜜薯。”
江安兴奋得直拍手:“我要第一个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