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孤苦无依,凄凉悲惨的境地,血淋淋地剖开,展示在皇后的面前。
“如今,臣女唯一的念想,便是熬过这几年,为爹娘守足了孝期。”
“然后寻一处清净的庵堂,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日夜为他们祈福诵经,以报答他们的生养之恩。”
“至于天家富贵……臣女何德何能,敢去肖想?”
说到这里,她像是再也支撑不住,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
闷响声让一旁的女官心头都跟着一跳。
“三殿下是人中龙凤,光风霁月,乃是天上的皎皎明月!”
“臣女呢?”
她抬起头,脸上挂着一抹惨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臣女是戴罪之身,是不祥之人啊!”
她猛地拔高了声音,字字泣血。
“臣女克父克母!八字过硬!我爹爹,我娘亲,都是因为我才早早离世的!”
“我就是个扫把星!”
轰!
这几句话,在死寂的坤宁宫里炸响。
皇后脸上那雍容华贵的笑容,第一次,彻底僵住了。
她想过黛玉可能会推辞,可能会羞涩,可能会故作矜持。
她万万没想到,黛玉会用这种自毁的方式来搪塞!
克父克母?
八字过硬?
这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能说出来的话吗?
这简直是疯了!
这顶封建社会最恶毒,最可怕的帽子,她竟然自己抢着戴在了头上!
“娘娘!”
黛玉见皇后变了脸色,知道火候已到。
她膝行两步,几乎要扑到皇后的脚下,哭得撕心裂肺。
“臣女这样不祥的人,怎么敢去连累三殿下!”
“若是因为臣女的缘故,累及了殿下的清誉,损伤了殿下的福泽,甚至影响了娘娘您的名声……”
“臣女纵使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她把理由,巧妙地从“我不想嫁”,扭曲成了“我不敢连累你儿子”。
这顶“克夫”的隐形大锅,她就这么硬生生地自己背上了。
这一下,轮到皇后难受了。
她能说什么?
说“本宫不信鬼神之说”?那她自己常年礼佛,为皇子们祈福的行为,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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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无妨,我儿福大命大,不怕你克”?这话要是传出去,皇家颜面何存?哪个母亲会拿自己儿子的前程去赌一个“可能”?
皇后的脸色,由僵硬,转为铁青。
殿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黛玉知道,这还不够。
她必须彻底断了皇后的念想,让她这辈子都别再打自己的主意。
她抛出了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杀手锏。
“更何况……”
她像是难以启齿,声音低了下去,脸上浮现出屈辱与难堪。
“更何况,前些日子,臣女落水,幸得北静王爷相救。”
“如今……如今外面流言纷纷,说得……说得极其难听。”
她抬起眼,泪眼婆娑地望着皇后,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
“他们都说臣女与王爷……不清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