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哗然!
李虎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妃!您这是妇人之见!与虎谋皮!”
“是啊王妃!跟蛮子讲道理?他们连人话都听不懂,只认拳头!”
“您可千万别被那蛮子的可怜相给骗了!三年前,就是一群这样的‘可怜’蛮子,骗开了咱们一个屯堡的大门,一夜之间,屠了三百多口人,连襁褓里的婴儿都没放过!”
反对声此起彼伏,带着血淋淋的过往。
在这些用命守卫边疆的军汉眼中,黛玉的提议,是天真,更是对逝去袍泽的背叛。
水溶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他看着黛玉,眼神复杂而凝重。
“黛玉,这不是儿戏。”
“我知道。”
黛玉迎着他的目光,没有半分退缩。
“杀一个使者,逞一时之快,只会激起草原所有部落的同仇敌忾。他们会暂时放下仇恨,拧成一股绳,变成一块更难啃的铁板。”
“可若是,我们只给其中一个部落活路呢?”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议事堂的空气都变得冰冷刺骨。
“当只有一个部落有饭吃,有火烤,他们的邻居,那些在饥寒交迫中等死的人,会怎么想?”
“是一起饿死,还是一起冻死?”
黛玉的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冷得像新开刃的刀。
“不。”
“他们只会想,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能活,我们就得死?”
“嫉妒、猜忌、仇恨,这些东西,可比刀剑好用多了。”
她的话,让嘈杂的议堂,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那些粗犷的武将们,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他们现,这位平日里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王妃,算计起人心来,比他们手中的刀,还要锋利,还要冷酷。
水溶久久地凝视着她。
最终,他挥了挥手,声音沙哑。
“把人,带到偏厅。”
偏厅里,阿古拉正像一头被困的野兽,在绝望中等待裁决。
他身上破旧的羊皮袄散着难闻的腥膻,冻得紫的嘴唇不住颤抖,可那双眼睛,依旧透着狼崽般的凶悍。
门开了。
走进来的,不是手持屠刀的士兵。
而是一个美得不似凡人的汉人女子。
阿古拉愣住了。
黛玉没有一句废话,只是拍了拍手。
一个仆役端着一个火盆进来,盆里,放着一块黑乎乎、满是窟窿眼的饼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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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役用火折子点燃了它。
没有浓烟。
没有呛人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