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株吸够了营养,生了个懒腰蓬松的展开,花瓣是只小蛤蜊,它张开贝壳吐出内部软嫩嫩的芯,就像一个小小的奇迹。
“颜色变了。”蝴蝶香奈惠捂住嘴,表情稍微有些失态,“这花——”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麽花。”鹤衔灯不太满意变得红彤彤的小花,“不过换给我的那家夥告诉这花要拿肉养着,血灌着,说是不同生物的肉和血液能让花开出不一样的颜色……”
“听起来是一朵很坏的花呢。”
蝴蝶香奈惠把手压在花蕊上,明明是朵嗜血的凶花,可食物都待在眼前了也不张嘴去咬,反而格外温柔的亲了口少女葱白的指尖。
“是这样没错……”鹤衔灯突然有些挫败:“但是不知道为什麽,我养出来的都是红色的,没有一朵颜色变掉。”
鬼站起身,从角落里推了几盆花过来,声音里带着控诉:“你看啊,都一个颜色!”
蝴蝶香奈惠看着花,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啊……?”她看了眼鹤衔灯,确认对方是真觉得这些花没什麽颜色变化後转头去看他推出来的盆,对比了几次後又是一声,“啊……!”
蝴蝶香奈惠打算把自己刚才摘掉的眼镜给鹤衔灯带上。
这花哪里颜色一样了?花柱小姐疑惑的很,明明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吗?
鹤衔灯推出了四盆花,加上他刚才搞的那盆血淋淋的一共五盆,每一盆的颜色都有差异,有几盆甚至都脱离了红色的范围,真是不知道这鬼是怎麽看的。
靠在最左边的那盆,花比别的都大的是橘红色的,挂在枝干上像几颗饱满的小桔子,掐一掐也许能流出一两颗甘甜的汁水。
橘红色旁边的那个像紫藤一样一串一串的是莓色,挤在一起就像灌木丛里自由生长的小浆果
它们旁边的旁边,那盆花朵零星散开的颜色有些说不清,蝴蝶香奈惠看了好久觉得它应该是洗朱色,不红,反而有点橙,花瓣上小褶皱里还掺着明媚的黄,像是好看的夕阳。
这三盆花好看,被挤在它们後面的最後一盆就不那麽好看了,看颜色应该是虾粉色的,但是偏脏,也不知道鹤衔灯是拿什麽东西去喂的,花跟吃坏了肚子似的没脑子乱开,东一朵西一片,一个大一个小,呆呆蠢蠢,说不上可爱,反倒透了几分俗气上来。
因为这花看着实在太翻车的关系,蝴蝶香奈惠忍不住了,指指点点道:“这花是怎麽了?”
“额,我也想知道。”鹤衔灯道,“给狯岳喂了两天就变成这样了,看起来好傻。”
“那别的花呢。”蝴蝶香奈惠难得好奇心这麽重,“它们都是你照顾的吗?”
“没有。”诚实的鬼不会揽别人的功劳,“我给了结花结草两个各一盆,给她们找点事做不要出去跟别人吵架,剩下一盆我自己养着。”
鹤衔灯拉过了莓色的那盆,听声音就知道他抑郁的不行:“我以为交给不同的人能让花变成不一样的颜色,但是除了让它们的花型变掉之外没有一点用处……”
“还不如全都交给狯岳养呢……至少丑也能丑出点特点……”
“啊哈哈哈……”
蝴蝶香奈惠笑得尴尬。
她大概知道点狯岳的情况,说是那孩子在桑岛慈悟郎收为弟子之前有被面前的这位鬼养过一段时间,可能是因为有了这麽层关系吧,那位使用雷之呼吸的队员总是习惯独来独往,与周围的剑士格格不入。
蝴蝶香奈惠负责蝶屋,有的时候也从那些受伤的队员那里听到了几句关于狯岳的闲话。
不过想想好像也能理解他为什麽那麽避着别人,被鬼收养又成为了鬼杀队的剑士,如果养着他的鬼对他是别有企图的话倒还好,可奈何……
“呜嘟!”
鹤衔灯在搬花盆的时候不小心踹到了柜子,把上面放着的书连累出来咂到了他的脑门上。
他被砸的晕晕乎乎,垫着脚换了三圈後摔倒了床上,脸被被子裹起来吞掉了半边,两条腿扑腾了几下,像条离了水了死鱼一样没了动静。
……可奈何养着他的鬼自己都不太清楚。
蝴蝶香奈惠忍着没在心里说什麽毒舌的话。
时间永远都慢吞吞的,就算鹤衔灯把头埋到被子里也改变不了什麽。
他闷了好久才把自己高贵的大脑袋从布和棉花组成的被子里□□,擡头看见了拎着个小饭盒在一边吃饭的结花小朋友。
“晚上好啊鹤先生!”小姑娘的腮帮子动动,左边粘上了一粒油光蹭亮的米,“你睡得舒服吗?”
“还好……蝴蝶小姐呢?”
“你说的是哪个蝴蝶小姐?粉色的还是紫色的?”
鹤衔灯眉毛扭了起来:“这有区别吗?”
“粉色的高一点,紫色的矮一点。”结花咽掉了嘴里的食物,给出了一个比较实诚的答案。
鹤衔灯沉默了片刻道:“好吧,我问的是粉色的。”
“她好像去见那个生病生到满脸发紫的家夥了。”结花的筷子在饭盒里翻来翻去,把腌菜撇在一边,挑起了几根肉丝含在嘴里,“紫色的蝴蝶小姐在外面忙诶,你要叫她进来吗?”
“不用不用。”鹤衔灯感觉头有点疼,他一边摁着自己眉毛旁边贴着脸的凹陷一边问小姑娘话,“你姐姐和月丸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