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结花把手指压在下巴那块回忆道“去找真菰姐姐啦。”
“这样啊……”
鹤衔灯的声音拖得老长。
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可是是鹤衔灯和狯岳同居的那个时候吧,狡猾的狐狸就已经开始预备去捞白鹤辛辛苦苦放在窝里的蛋了。
锖兔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汉,实在有些落不下这个脸,但是真菰就不一样了,她拉着富冈义勇,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拐小孩这条漫漫不归路。
幸好,鹤衔灯家的小朋友比较好糊弄,一拐一个准,真菰这位新手人贩子很是满意。
她糊弄完月丸丸月就开始攻略结花结草,在鹤衔灯和狯岳跑跑跳跳追追打打的时候成功的获得了四个小孩心悦诚服的一声姐姐。
至于富冈义勇,他暂时一无所获。
“真菰姐姐和甘露寺姐姐都教会了我们好多东西哦!”结花终于把盒子里的饭给吃掉了,抹了把嘴道,“我跟她们学到了好多,还学会了怎麽给先生你扎头发!”
听到这话,鹤衔灯颇为自得地摇晃了一下脑袋,三条麻花辫唰啦唰啦响。
“那很好嘛!”他揉了下结花的脑袋瓜子,“加油哦,多学点,把鬼杀队的本领全偷过来!”
“啊对了!”鹤衔灯想到了什麽,“结花,你知道哪里有信纸吗?”
他双手合十,做出了请求的手势:“我想要写信。”
小姑娘立刻领命,迈着两条小短腿为鬼送上了厚厚一沓信纸。
她把信纸递过去的时候,那只说是自愿和富冈义勇唧唧我我实则扣押在水柱宅府的大白鸟跟着小姑娘跑了过来。
白鹤偏偏不飞,跟着小短腿姑娘跳来跳去,它炫耀似的拿那两条又细又长的腿轻盈的一蹬,被子啊,枕头啊,还是扫的干干净净的地板上全都是鹤脚印,惹得蝴蝶忍差点提扫帚追过来要揍它。
“嘎?”
白鹤停在鬼的肩膀上,狗狗似的眼睛转了一圈,干脆把脖子倚到鬼下巴上了。
大白鸟像一蓬白棉花又像西洋那边传过来的奶油点心,轻轻软软的,还有些暖暖。
“别烦我啊。”鹤衔灯下意识的屈起指头去弹鸟的脑门,“我要写信哦,记得帮我送一下。”
“嘎啦啦啦……”
白鹤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工具鸟,蔫了吧唧不肯动弹。
在它呜呼哀哉的时候鹤衔灯已经动笔开始写信了,一封是给珠世问情况的,一封是给卖药郎求帮助的。
两封信的对象不同,口吻自然也不同,但是比起他写给别人的信,这两封信所表现的态度更慎重一些。
最起码,这只写信老是跟别人唠嗑家常的鬼格外谨慎的在开头上加了几句客套话来表示应有的尊敬。
鹤衔灯动动下脖子,明明鬼很难有人类在久坐之後感受到的肌肉酸痛,但他就是习惯在写完信之後活动一下自己的那身老筋骨。
“啊……哈……”
鬼捏了一下赖在肩膀上的白鹤软绵绵的脸颊,把它折腾醒後嘲道:“你睡什麽呢?帮我送信啦。”
他把大白鸟抱起来放到膝盖上,将手沿着人家支撑着翅膀的骨头轻轻一提,于是铺天盖地的羽毛包住了白色的鬼,把他闷在了一个狭窄的,和自己颜色相同的空间里。
白鹤看着鹤衔灯,尾巴上的几根多馀而突兀的彩色羽毛闪耀着金属般的冷光。
“好啦,我知道了,炸小鱼。”
鹤衔灯顺着毛毛撸了一遍鹤脑袋,在大白鸟挨上来要抱抱蹭蹭的时候逆着毛推了一遍,把人家保持的好好的形象搞得炸起来,难看极了。
他这麽搞,白鹤自然忍不住抗议,嘎啦嘎啦吹哨似的喊个不停,鹤衔灯只好道歉,还要负责把那些乱掉的毛给梳回去。
大白鸟甩了甩脑袋,歪着脑袋等鹤衔灯把信纸卷成纸条放到竹筒里。
“那麽就麻烦你了,不过不用那麽着急,你可以慢慢的送,去别的地方玩玩也是可以的。”
鹤衔灯吹掉了蜡烛,房间里顿时没了光,有的也只是鬼眼睛里映射出来的那轮微弱的月亮。
他亲昵的拍拍鹤,悄声开口:“你可以去人很多的地方看看。也可以去人很少的地方逛逛,当然,你也可以找几朵梅花,不过要小心些哦。”
鹤衔灯意有所指:“野猪会拱梅花的根,聒噪的乐师会唱枯梅花的叶,卖炭的小孩可能会一把火烧了整株梅花,大少爷和他的美娇妻便会坐在梅树的灰里唱歌跳舞……”
“不过啊,也有一种说法说是梅花很不吉利啦,如果那种说法是真的的话,他们做的事反而是对的”鹤衔灯挠着头笑起来,“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反正到时候随你高兴啦,我不急着收到回信。”
鹤衔灯的嘴巴微张,声带微微震动,发出了一个简短的音。
这个声音发出後他迅速的把嘴巴往下压,舌头擦着牙齿吐出另一个虚弱的气音。
他接着刚才发出的那个音发出了第二个,两个音拼在一起混成了一个含糊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