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贼心虚,苏满满吓得魂飞魄散,心脏猛地跳到了嗓子眼。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瞬间从书案后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将刚刚翻动过的抽屉迅推回原位,脑子飞运转想着对策。
必须找个合理的借口,绝不能让他现自己在翻找东西。
情急之下,她抬眼便看到正对书案的墙壁上,赫然挂着那幅二人在夜市的第一张“合照”。
就是它了。
苏满满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个箭步蹿过去,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将那幅装裱好的画从墙上取了下来,紧紧抱在怀里。
她迅背对着门口,调整了一下呼吸,对着画努力作出一副睹物思人、依依不舍的表情,仿佛正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之中。
她刚摆好姿势,只听“吱呀”一声,书房的门便被推开了。
萧疏临迈步而入,一眼就看见他的太子妃背对着他,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纤细的背影看上去竟有几分落寞和……伤感?
他脚步一顿,原本因为提前处理完政务而略显轻松的心情,瞬间蒙上了一层疑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满满闻声转过身来,见是太子,脸上瞬间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与依赖,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她不等萧疏临开口,忙奔上前去,一头扎进他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生生将太子到嘴边的那句带着疑问的“满满”给堵了回去。
“殿下,您可回来了……”
萧疏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弄得一怔,下意识地伸手环抱住她,感受到她身体微微的颤抖,心头那点疑虑被担忧取代,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放柔了声音问,“这是怎么了?”
苏满满在他怀里抬起头,眼圈微红,带着哭腔,委委屈屈地回道,“刚才……刚才做了个噩梦,吓醒了。心里害怕,想殿下了,又看不到殿下……就想起书房里还挂着咱俩的合影,所以……所以就跑来,想着看看画,心里也能安稳些……”
她说着,把手里攥着的画往他眼前送了送,以增加说服力,眼神湿漉漉地望着他,活像一只受了惊吓寻求安慰的小猫。
萧疏临低头看着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再瞥了一眼那幅画,不由一阵苦笑。
他先是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画,转身仔细地将画挂回原处。
他背对着她,声音温和地安慰道,“傻满满,不过是个梦罢了,孤这不是在这里?日后若是想孤,直接来寻孤便是,何须对着一幅画……”
萧疏临说着,转过身面向苏满满,便见她正蹙着眉,努力地甩着手臂,小脸皱成一团——原来刚刚匆忙中抬臂摘画,动作太急,把胳臂给抻了一下,正又麻又酸着呢。
谁曾想,她这手臂狂甩间,袖中那本诗集,竟被这力道一带,滑落出来,“啪嗒”一声掉在了光洁的地板上。
空气瞬间凝固。
二人面面相觑,苏满满脑子“嗡”的一声,“完了!”
萧疏临的目光从她僵住的脸上,缓缓移到那本诗集上。他脸上原本残留的温和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眸色沉静如水,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迈步上前,弯腰,伸出修长的手指将那本诗集捡了起来。
随手翻开,目光在那些清秀婉约的字迹上扫过,指尖在某一页上停留了片刻,那里恰好是一抒少女慕艾之情的诗。
苏满满的心跳如擂鼓,几乎要冲破胸膛,她紧张地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波动——震惊?怀念?亦或是被触及往事的恼怒?
然而,什么都没有。
萧疏临合上诗集,抬眸看向她,面上平静无波,只轻声问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询问今日的天气:
“哪里来的?”
苏满满见那要命的“证据”自己跳了出来,心一横,想着既然藏不住了,那不如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如同心头阴霾困扰了她许久的事情,不如就看看当事人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