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稚荆托着她的脑袋,快速给她灌下了好几管昂贵的药剂,女子才勉强清醒过来。
她的目光落到枢稚荆身上,再向下,凝固到制服胸前的异管局徽印上。
女子颤抖起来:“。。。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
枢稚荆当时愣住了。
她连连摆手温和的说道:“别紧张,我是异管局的。我来救你们了。”说着她把自己的工作卡从口袋里掏出来,给那人看。
女子抖的更厉害了。
她从枢稚荆的膝盖翻下去,指甲抓在粗糙的地面上,绝望的嘶哑着声音:“异管局,白玉京城主府,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枢稚荆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看着女子拼命的往後爬,想远离她。但又虚弱极了。
片刻之後,女子瘫软在原地,呼吸彻底断了。
血依旧源源不断的从她身上流出来,流进不远处沟渠,又顺着阵法,慢慢的流淌着。
原来一个人身上能流出来这麽多血啊。
枢稚荆跪坐在原地,突然想到。
她当然很难说服自己去相信底下的法阵是城主府所为,一定只是女子的误解。
昆仑剑。
昆仑剑依旧洁白,就插在阵法的中央,所有沟渠的汇合处。
血顺着昆仑剑剑身向上流去,流入大厅顶部,消失不见。
枢稚荆突然想起来,很久很久之前,在她才拜师的时候,枢瑶是每日都背着昆仑剑的。
但是从什麽时候起,枢瑶不再背着剑了?
枢稚荆记不清了。
就在她愣神这会,昆仑剑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剑身自阵法中拔出,化作一道剑气,快速顺着对面的一条通道,消失在了大厅中。
沟渠中的血剧烈的翻涌着,大厅顶部,有隐隐的光膜闪了一下。
枢稚荆看不出什麽名堂,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地下通道。
她此时眼中带着痛苦的问道:“掌教,老师,为什麽?”
“白玉京的底线,不是不伤无辜生灵性命吗?”
枢瑶看着她,屋内的灯光很明亮,能清晰的照出枢瑶的侧脸,此时异常的平静:“为了白玉京。”
“稚荆。你有没有想过,漂浮之都可以长期维持浮空状态,受益于城主是浮空教廷残馀的信衆。那白玉京,为什麽可以长期保持浮空状态?”
枢稚荆重重的深呼吸一口气:“如果白玉京,上千年来都是以这种形式保持浮空的,那从一开始,”她几乎是喊出来:“白玉京就不该存在!”
枢瑶很平静:“以前当然不是的。很久很久以前,白玉京刚刚建成时,底部法阵的能量来源自于烈日的权柄。”
“只是我丢失了它。”她说道,“我不能让白玉京在我手中坠毁。”
枢稚荆深深的喘息着:“。。。那不能,也不能。。。”她喃喃着,“这是活生生的人。”
枢瑶:“如果你是城主,万万人的生命和万人的生命比,”她声音非常平缓,“你要怎麽选?”
屋内陷入漫长的沉默。
枢瑶闭上眼:“你不该看见的。”
烈日的权柄。
趴在屋檐上的彦时同样垂下眸去。
枢稚荆不知道,但是彦时知道,这是烈日冠冕。
她自黑市拍卖场捡到烈日冠冕起,烈日冠冕就一直主动的跟着她。
奶奶的工作手札里写过,烈日冠冕不想回到自己的镇压处。
所以彦时也从未去思考过,烈日冠冕原先究竟该属于何处,以及它对于世界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