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要知道,平时能让他主动离开武馆的,除了包租婆的“狮吼功”,就只剩下茅房的召唤了。
可今天,他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像是心爱的躺椅被人挪动了一寸,不亲自去确认一下,就浑身难受。
换上一身干净的粗布衫,顾休溜达着走上了安乐镇的大街。
街上依旧人来人往,但气氛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压抑。
小贩的叫卖声有气无力,街边下棋的老头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连追逐打闹的熊孩子,都像是被抽掉了条,跑两步就扶着墙喘气。
整个安乐镇,仿佛都被笼罩在一片无形的、巨大的疲惫之中。
“顾长乐!你这个月的房租……”
一声熟悉的、中气十足的断喝从街角传来,顾休本能地一缩脖子,转身就想开溜。
“……什么时候……呼……什么时候交啊……”
可后半句话,却变得气若游丝。
顾休诧异地回头,只见包租婆刘翠花一手叉着腰,一手扶着墙,脸色蜡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往日那能骂穿三条街的威风荡然无存。
“哟,翠花婶,您这是……昨晚没睡好?”
顾休凑过去,试探着问。
“别提了!”
刘翠花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今天一早就浑身不得劲,提不起半点力气,连骂你都没了底气。你说邪门不邪门?”
“是挺邪门的。”
顾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心里那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浓。
他告别了刘翠花,继续往前走,没多远,就看到镇上那家唯一的药铺“百草堂”门口,竟然排起了长队。
队伍里的人一个个面带倦容,形容憔悴。
一个干瘦的身影正唾沫横飞地在门口“坐诊”,正是那位自诩“心理疗法”大师的游方郎中,唐不甩。
“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唐不甩摇着他那滑稽的圆片墨镜,一本正经地说道。
“依本神医看,此乃‘集体春困综合征’之秋季变种!
乃天地肃杀之气过盛,侵入人心,导致精神萎靡,元神困顿!无妨,无妨!
来,一人一副‘神清气爽符’,贴在脑门上,保证药到病除!”
顾休看着他从药箱里掏出一叠画着鬼画符的黄纸,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但他没有笑。
因为在他的感知中,这些镇民根本不是生病。
他们的身体没有半分病灶,但他们的生命本源,那股寻常人看不见的“精气神”,却像一个被扎了无数个小孔的皮球,正在缓慢而持续地向外泄露。
这根本不是病。
这是……一场无声无息的掠夺。
顾休转身,默默地走回了武馆。
当他再次躺倒在那张“卧龙榻”上时,脸上的慵懒闲适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化不开的阴沉。
他明白了。
麻烦,根本没有过去。
一个比蔺惊弦、比苟诚加起来还要棘手百倍的巨大麻烦,已经悄无声息地,将利爪按在了整个安乐镇的头顶。
而他的武馆,他的躺椅,他的安稳觉,都在这利爪的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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