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包谊,是江东人,很会写文章。有一年,他跟着同乡去京城考进士,可路上耽误了,到京城时,快赶不上考试了。幸好,他的同族长辈包佶是国子监祭酒,可怜他,把他接到家里住。
包谊没事就喜欢去佛寺逛,有一次,不小心冲撞了中书舍人刘太真。刘太真看他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来考进士的,让仆人去问他是谁。包谊性子耿直,没好气地说:“我是进士包谊,跟你素不相识,问我干什么?”刘太真记恨上了他,专门去包佶家问包谊的情况。
包佶听说包谊冲撞了刘太真,气得不行,把包谊骂了一顿,赶去别的地方住。可包谊一点不觉得自己错了,该干嘛干嘛。
第二年,正好是刘太真主持科举考试。刘太真心里憋着气,想让包谊一辈子考不上,所以改卷子时,故意把包谊的杂文(科举考试科目)判为不及格,等着考完试就明确把他刷掉。可转念一想:“这小子冲撞我,我要是这么报复他,也太小心眼了。要让他考不上,也不用在这次动手。”于是,又把包谊的卷子改成了及格,放进了策论考试。
放榜前,刘太真要把录取名单先给宰相看。名单里有个姓朱的考生,当时宰相因为朱泚(以前反叛过)的事,不想让姓朱的考中,赶紧让刘太真换掉。刘太真慌慌张张跑出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只记得包谊的名字,就把包谊的名字填在了那个姓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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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包谊来谢恩时,刘太真才反应过来——自己把最想刷掉的人录进来了!他只好苦笑:“这功名啊,真是天定的,我不过是帮着递了个名字而已。”
薛少殷:死后遇兄悟前定,僧护归阳历宦途
河东人薛少殷,考进士那年,突然在长安崇义里去世了。有个使者拿着文书来找他,说:“大使召你。”薛少殷稀里糊涂跟着去了一座官府,抬头一看,官府里的长官竟是鲜于叔明。
薛少殷想诉说自己的冤屈,鲜于叔明却问:“寒食节快到了,你怎么还吃雕刻过的鸡蛋?”这时,东边有个和尚,手里拿着一座宝塔,宝塔的门一开,薛少殷就被吸进塔里了。鲜于叔明皱着眉说:“我正要上奏公事,和尚你怎么救这个人?”说着,把薛少殷从塔里赶出来,让使者带他去见判官。
到了官府西院,守门人进去通报,过了一会儿,出来说:“请穿素服进去。”薛少殷一进门,竟看见自己去世的哥哥!兄弟俩抱着哭了半天,哥哥说:“我看你还没考中功名,想推荐你在这儿当差,帮着处理公事,所以假托大使的名义把你叫来,没别的意思。”
薛少殷当时刚结婚,哭着说不想留在这儿。哥哥说:“我同院有个王判官,在西曹当差,你既然来了,去见见他再走。”薛少殷去西院见王判官,王判官对他很客气,一会儿就吩咐摆酒,山珍海味摆了一桌子。
还没开吃,王判官突然站起来,薛少殷看见之前那个拿宝塔的和尚又来了。和尚说:“不能吃!吃了就回不去人间了!”薛少殷饿坏了,问:“那我饿怎么办?”和尚说:“只有蜜煎姜能吃。”薛少殷赶紧拿了块蜜煎姜吃,王判官却再也没回来。
和尚说:“可以走了。”薛少殷又去跟哥哥哭着求回去,哥哥知道留不住,就去跟官府说情,放薛少殷回去。薛少殷问:“我能回人间,以后能当什么官?”哥哥说:“这不好说,知道了也没用。”薛少殷再三恳求,哥哥叫了个小吏,拿户籍册来查,却不让薛少殷看,只说:“你后年能考中功名,第一任官在最西边,然后当京城附近的主簿、县尉,再之后去最南边当官。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临走时,哥哥说:“我以前的仆人李俊,让他跟着你,以后遇到危险,就喊他的名字。”薛少殷跟着使者走,每次遇到危险,都看见那个和尚在前面引路。薛少殷问:“大师,我跟您素不相识,您为什么帮我?”和尚说:“我替你念《金刚经》,所以护着你。”
薛少殷一睁眼,现自己躺在崇义里的床上,赶紧把这事跟家人说了。后年春天,薛少殷果然考中进士,没多久,被任命为秘书省正字,又当了和蕃判官。从吐蕃回来后,改任同官县主簿。任期满了,正好赵昌当安南节度使,薛少殷和赵昌是老熟人,就求赵昌让他当幕僚,想应验“去最南边当官”的预言。
赵昌答应了,说:“你先坐驿站的车去任上,我过几天再上表奏请。”可表章还没到京城,薛少殷就赶上母亲去世,只能回家守孝。守孝期满后,被选为万年县尉。
当时,青州、淄州的士兵和驸马家的仆人打架,打死了人,京兆府没及时上奏,唐德宗很生气。正好薛少殷负责治安案件,就因为这事,被贬为高州雷泽县尉。接下来十几年,薛少殷吃了不少苦,全靠李俊暗中护着。
等到唐顺宗继位,下旨召回被贬的官员,薛少殷被调到桂阳,和同样被贬的李定一起走。过一条河时,薛少殷勒住马,跟一个随从说话——那随从正是李俊。李俊说:“我的任务到今天就满了,跟你告别。”
薛少殷叹道:“我哥哥说我的官运就到这儿,李俊也走了,我怕是活不久了。”李定听了很吃惊,薛少殷就把以前的事说了。没几天,薛少殷真的去世了。
袁孝叔:孝感动神得灵药,书藏前定终难违
袁孝叔是陈郡人,从小没了父亲,对母亲特别孝顺,街坊邻里都知道。有一次,母亲得了重病,神志不清,过了一天还没好,袁孝叔急得饭都吃不下。
晚上,袁孝叔梦见一个老父亲跟他说:“你母亲的病能治。”袁孝叔问老父亲住在哪儿、叫什么名字,老父亲不答,只说:“明天早上,去石坛上接我,我给你药。”
袁孝叔一醒,赶紧出去找石坛——在他家十里外,有座废弃的道观,里面有个古老的石坛,老父亲果然在那儿坐着。袁孝叔又惊又喜,跪下把老父亲迎回家,老父亲从包里拿出一粒“九灵丹”,让袁孝叔用刚打来的井水送服。母亲吃了药,当天就好了。
袁孝叔想报答老父亲,送什么老父亲都不要。老父亲偶尔隔几个月来一次,袁孝叔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儿。袁孝叔心里琢磨,老父亲肯定能算准官运,想问问自己以后能当什么官,可一直没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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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老父亲来跟袁孝叔告别:“我要去别的地方了,送你一本书。”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本线装书,“你的寿命和官运,都写在里面了。这些都是早定好的,不是靠努力就能改变的。现在那些急着求官求名的人,都是白费力气。你把这本书藏好,别提前看,每当一个官,就打开一页。不然,会有灾祸。”
袁孝叔跪着接过书,送老父亲走了。后来,袁孝叔得了场重病,快不行了,家人问他后事怎么安排。袁孝叔说:“神人给了我一本书,我还没翻开看过,怎么就要安排后事了?”过了十多天,他的病果然好了。
后来,袁孝叔靠祖上的恩荫,被调到密州诸城县当县尉,之后又升了五次官,当了蒲州临晋县令。每次上任前,他都打开神人给的书,里面写的任职时间、地点,一点都不差。
临晋县令任期满了,袁孝叔回到阌乡的别墅里。一天早上,他正要对着镜子梳头,突然看见镜子里掉下来一个东西——像蛇,却有四只脚。袁孝叔吓得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没几天就去世了。
一个多月后,袁孝叔的妻子整理他的箱子,现了那本神人给的书,还剩半本没翻开。妻子叹道:“神人说的话也有假啊!书还没看完,人就没了。”说着,打开剩下的书页,里面只有几张空纸,纸上画着一条蛇,盘在镜子里——原来,最后一页早就预示了袁孝叔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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