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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贡举一(第1页)

一、天下英雄尽白头——进士科的那些事儿

隋朝大业年间,朝廷设了个“进士科”,到了唐朝贞观、永徽年间,这科成了天下读书人最追捧的路——哪怕你后来当了宰相,要是没考过进士,旁人还是会暗地里说“这人差了点意思”。

每年报考的读书人,少则八九百,多则上千。大伙把没中进士却有才的人叫“白衣公卿”,说他们虽没官身,却有公卿的本事;刚中进士的年轻人,穿的白衫被称作“一品白衫”,比真的一品官还让人羡慕。

可这进士科难考到啥地步?有句老话叫“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三十岁考上明经科,都算年纪大的;可五十岁能中进士,大伙还得说“这小伙子真年轻”!多少有本事的人,把一身能耐都耗在考场上:有像苏秦、张仪那样能说会道的,有像荆轲、聂政那样胆子大的,有像子路那样能打的,有像张良那样会谋划的,甚至有像桑弘羊那样会算账、东方朔那样会说笑话的,都一门心思扑在写文章上,连日常品行都严得比没出嫁的姑娘还规矩。就算有人一辈子没考上,老死在考场上,也没啥遗憾的。所以才有句诗说:“太宗皇帝真长算,赚得英雄尽白头。”

那会儿考进士的规矩也多:考试的地方叫“举场”,考生统称“秀才”;从地方推荐来的叫“乡贡”;考上的叫“前进士”;考上的人互相尊称“先辈”,同一年考上的叫“同年”;主考官叫“座主”;京兆府(长安附近)考中推荐的,叫“等第”,这身份金贵,大概率能中进士;外地没经过府试就推荐的叫“拔解”,可也不是真“白荐”,得提前托人写好诗赋才管用。

考生们还得互相担保,叫“合保”;凑在一起写文章叫“私试”;找权贵帮忙说情叫“关节”;互相吹捧提高名气叫“还往”。考上后,要在慈恩寺塔上刻名字,叫“题名”;在曲江亭子办大宴,叫“曲江会”,也叫“闻喜宴”;没考上的,心情郁闷叫“打毷氉”;有人匿名写榜嘲讽考生叫“无名子”;夏天在家复习写的文章叫“夏课”;偷偷带小抄进考场叫“画策”。

虽说难考,可考上了出路是真好——十个里头能有两三个当宰相,六七个当大官。像元德秀、张巡那样的忠臣,也都是进士出身。长安城里的街坊常说:“咱娃要是能中进士,就算砸锅卖铁也值了!”

二、李昂拒请托——一场科场风波

早先,秀才考俊秀等科,都是由考功员外郎管。开元二十四年,有个叫李昂的员外郎当主考,这人脾气硬,眼里容不得沙子。开考前,他把所有考生叫过来,说:“你们的文章好不好,我心里有数。我阅卷只讲公平,要是有人敢托关系走后门,一律取消资格!”

可巧了,李昂的外舅(妻子的舅舅)跟一个叫李权的考生是邻居,关系还不错,就偷偷跟李昂提了句“多照顾李权”。李昂一听就火了,立马把所有考生叫来,当着众人的面数落李权的不是。

李权赶紧认错:“大人,是有人多嘴跟我说了这事,我可没主动求您啊!”

李昂却不依不饶:“各位的文章确实不错,可古人说‘瑜不掩瑕’,这才是忠臣的样子。你们的文章里要是有不典雅的地方,咱们今天就当众挑出来,怎么样?”大伙都不敢反对,只能点头说“是”。

散场后,李权跟身边人说:“他这话就是冲我来的,我肯定要被刷掉了,还考啥考!”气不过的他,开始暗地里找李昂的把柄。

没过几天,李昂果然挑了李权文章里的小毛病,写在纸上贴在大街上羞辱他。李权也不含糊,直接找到李昂,拱着手说:“礼尚往来,我的文章不好,您指出来了;可您以前写过的诗,我也想跟您切磋切磋,行吗?”

李昂怒冲冲地说:“有啥不行的!”

李权就说:“‘耳临清渭洗,心向白云闲’,这不是您写的诗吗?”

李昂点头:“是又怎么样?”

李权接着说:“古时候唐尧老了,不想当皇帝,要把位子让给许由,许由不想听,才去清渭洗耳朵。可现在皇上正当壮年,没说要把天下让给您,您洗耳朵干啥?这不是咒皇上吗?”

李昂一听,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跑去跟宰相告状,说李权狂妄无礼。宰相把李权抓了起来,可这事也让朝廷觉得,考功员外郎官太小,镇不住这些考生,后来就改让吏部侍郎专门管进士考试了。长安街坊听说这事,都念叨:“李昂太较真,李权也太冲,这科场真是不太平啊!”

三、京兆府解送——从“凭本事”到“靠关系”

开元、天宝那时候,京兆府(长安及其周边)推荐考生去考进士,有个规矩:每次挑十个最拔尖的,叫“等第”。这十个名额金贵得很,得真有本事,名实相符,朝廷也看重,每次放榜,这十个人里最少有七八个能中进士。要是哪次推荐的人不行,礼部还会公文问京兆府:“你们这次推荐的人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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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咸通、乾符年间,就变味了——有权有势的人家把名额占了,叫“形势吞爵”,只要家里有背景,哪怕文章写得稀烂,也能拿到“等第”。中了的人,还到处炫耀,穿的衣服、坐的车马比当官的还讲究,也没人说他们僭越。他们还扎堆办宴会,拉拢人脉,真正有本事的穷书生,连边都摸不着。

长安有个叫王秀才的,苦读了十年,文章写得好,那年去考京兆府的“等第”,自以为稳了。可放榜那天,他挤在人群里看了半天,别说前十,连备选名单里都没有他。后来才知道,有个当官的儿子,文章还没他一半好,却占了第十名的名额。王秀才蹲在榜前,手里的书卷都攥皱了,叹着气说:“以前考等第凭本事,现在凭爹,这书读了还有啥用啊!”街坊们看着他,也只能摇摇头——这世道,早就不是以前那样了。

四、同州解送的意外——马植夺魁卢弘正

同州、华州的解送名额,跟京兆府一样金贵,尤其是“送”(第一名),几乎百分百能中进士。

元和年间,令狐楚在同州当节度使,负责选拔考生。那年秋试,他贴出告示:“今年设五场考试,考诗歌、文章、赋、帖经,一场都不能少!”以前每年考“等第”,靠写诗求推荐的人得有十几个,可那年一听要考五场,好多人都打了退堂鼓,就算千里迢迢来的,也偷偷走了。只有一个叫卢弘正的秀才,信心满满地来报名——他觉得自己五样都强,没人能跟他比。

令狐楚挺待见他,特意让人给卢弘正准备了好酒好菜,同州的考生都围着看,卢弘正更是得意,私下跟人说:“这解头(第一名)肯定是我的!”

考试每天一场,令狐楚特意嘱咐“求精不求快”。卢弘正考完两场,自我感觉良好,可没想到,第三场考《登山采珠赋》,有个叫马植的考生,写了两句“文豹且异于骊龙,采斯疏矣;白石又殊于老蚌,割莫得之”——把“登山采珠”的不合理说得又准又妙。令狐楚看了,拍着桌子说:“这才是真本事!”当场就把马植定为解头,卢弘正只能屈居第二。

后来卢弘正当了盐铁转运使,马植又接了他的位子。卢弘正还给马植写了封信,开玩笑说:“当年在同州,你就给我下了‘毒手’;现在连盐铁使的位子,你也抢了我的‘老拳’啊!”同州的街坊听说这事,都笑说:“卢秀才太自负,马秀才藏得深,这才叫‘人外有人’呢!”

五、杂文入试——从“只考策论”到“三场全考”

垂拱元年,有个叫吴道古的秀才,跟其他二十六人一起考进士。放榜后,武则天却下了道敕令:“我看了你们的策论,都不算太好。按规矩,只能录取一个;但我想多收些人才,你们就都算及第吧!”

那时候考进士,主要考策论(议论国家大事),可到了调露二年,考功员外郎刘思立上奏说:“只考策论不行,得加试帖经(考经书背诵)和杂文(诗赋),杂文写得好的,才能进策论考试!”可没多久武则天改朝换代,这事就搁下了。

一直到神龙二年,才真正实行“三场试”:先考帖经,再考杂文,最后考策论,还会把诗赋的题目提前贴在榜上。

有个叫张九郎的秀才,以前只会写策论,帖经和诗赋一窍不通。听说要加试杂文,他急得满嘴起泡,赶紧找会写诗的同窗请教。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背经书,晚上挑灯练写诗,手指都磨出了茧子。考试那天,他帖经勉强过关,杂文写了《早春咏柳》,没想到竟被主考官夸“有新意”。最后三场都过了,中了进士。他拿着榜文跑回家,跟老娘哭着说:“娘,我考上了!多亏加了杂文,不然我这辈子都没指望啊!”街坊们都来道贺,说他“笨鸟先飞,有志气”。

六、内出题——《霓裳羽衣曲》难倒众考生

开成年间,有个叫高谐的官员当主考。这年不一样——考题是皇帝亲自出的,一道《霓裳羽衣曲赋》,一道《太学创置石经诗》。从这以后,进士考试考诗赋,就成了定例。

消息传出来,考生们都慌了——《霓裳羽衣曲》是宫里的曲子,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听见,穷书生哪听过?有个叫李秀才的,家里穷,连长安的教坊都没去过,根本不知道这曲子讲啥。考试那天,他对着题目呆,汗都把考卷浸湿了,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写,东拼西凑,自己都觉得不像话。

可也有运气好的,比如王秀才,他爹是个乐工,常跟他说《霓裳羽衣曲》的旋律和故事。他下笔如有神,把曲子的华丽和意境写得淋漓尽致。放榜时,王秀才中了前几名,李秀才却落了榜。李秀才蹲在榜前,听人说王秀才是因为懂《霓裳羽衣曲》才中的,叹了口气说:“这考试,不光考学问,还考运气啊!”

七、“常杂鲍帖”——两位主考的严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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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回常兖当礼部侍郎,主考进士。考完杂文放榜时,他在榜后写了句话:“你们以后当官,心气肯定都高;可我通宵改卷,还是觉得你们的文章有不少遗憾。”那年他录取的杂文合格者,一共不到一百人,比往年少了一半。

后来鲍防当礼部侍郎,他跟常兖不一样——常兖严在杂文,鲍防严在帖经。有回考帖经,他出的题特别偏,好多考生都答不上来,刷掉了一大半。考生们私下里调侃,说“常杂鲍帖”——常兖的杂文难过,鲍防的帖经难过。

有个叫赵秀才的,杂文写得好,可帖经不行。常兖主考那年,他轻松过了杂文,中了进士;可鲍防主考那年,他的学弟钱秀才,帖经背得滚瓜烂熟,杂文却写得一般,结果被常兖刷掉了。钱秀才跟赵秀才诉苦,赵秀才笑着说:“咱俩要是能把本事凑一凑,就不怕啥‘常杂鲍帖’了!”

八、太宗观榜——天下英雄入彀中

贞观初年,放榜那天特别热闹。太宗皇帝偷偷去了端门,看着进士们从榜下排成队走出来,个个面带喜色,他跟身边的侍臣笑着说:“你看,天下的英雄,都进我的圈套里了!”

那会儿进士榜还有个讲究:榜头要贴四张黄纸,用毡笔蘸淡墨,绕着圈写“礼部贡院”四个字。有人说,这是太宗当年用飞白体写的样子;也有人说,这形状像“阴注阳受”,意思是考生的命运全由朝廷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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