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河有事,临时来不了。”
沈孟青没什么所谓的神色,一个个掀开保鲜盒的盖子。
看她脸上丝毫不伤心,郝孟心下微叹,看来自己女儿是的的确确对李青河不来电。
母女俩又闲闲碎碎聊了会小话,偶尔郝奇思经过时用手偷几块肉吃,等门口有桌客人吃完饭了,郝奇思自觉地去收拾桌面。
倏地,店门又被推开,嗖嗖灌进一阵冷风往里吹来,风里还略微掺杂着来人身上的味道。
郝奇思就在门边,第一个瞧见来人,他先是一怔,而后迎了上去,手里还攥着一块抹布:“余辛哥?!你怎么来了。”
沈孟青本低头吃着饭,听见郝奇思这声,她心头一跳,循声望去,只见余辛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里头套了件深灰色毛衣,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和沈孟青一样,他的穿搭像是误入这家小店的,和她倒搭配得很。
或许是方才手一直暴露在冷空气里,他的指尖和节骨都泛着红色。余辛的目光掠过店里的人,精准地落在沈孟青身上。
沈孟青的话卡在喉咙里,没出声,余辛很快移开眼,侧头看向郝奇思说:“不打扰吧?”
“当然不会。”
郝奇思把桌子擦得锃亮:“哥你先坐这吧,想吃什么?”
余辛松松然坐下,睨了眼菜单,说:“一碗馄饨。”
“好嘞。”
郝奇思回后厨的路上,看了好几眼沈孟青,沈孟青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把账记她头上。
郝孟就坐在对面,看着沈孟青和郝奇思诡异地眉来眼去,她歪了下身子,伸出头,疑惑地朝那个长相清隽,气质冷峻的陌生男人看去。
余辛察觉到她的眼神,礼貌地屈身点了个头。
郝孟也对他笑了笑,坐正了姿态,朝沈孟青问道:“你认识啊?”
沈孟青把嘴里的饭菜咽下,说:“我公司老板。”
郝孟睁大了眼,感叹着:“这么年轻?!”
沈孟青说:“嗯,他爸爸前不久过世了,所以接管了公司。”
“哎,那也挺可怜的。”
大约是自己丈夫也去世了的缘故,郝孟总是会对一些父母不能相伴在旁的小孩产生恻隐之心,她又看了几眼余辛,心想他看起来还挺坚强的。
就在此时,另一桌的一位客人吃完了饭,站起身抬脚往外走,三姨眼尖地瞥见,高声喊了句:“哎!大哥,你还没付钱。”
余辛的馄饨还没端上桌,他长腿一迈,几步拦住那男人的去路。
男人穿着很普通,是走在大街上看一眼都记不住的外形,他沉着脸,说话有点狠意:“你干什么?”
“你没付钱。”
余辛根本不怕他,眉目发冷。
男人极快地回头看了眼,店里大多都是些手无束缚之力的女人,不过余辛和郝奇思俩男人,他有了几份底气,伸出胳膊往余辛胸前撞去,想把他顶开跑出店。
没想到,余辛的力气竟比他大不少,他这一下不仅没将余辛推开,反而被他箍住了手臂。
“给老子松手!”
三姨这会才匆匆赶来,她不知道余辛的身份,只当他是在和这位逃单的壮汉打架,便伸出手想把两人拉开,却反而被壮汉一推,腰间撞在桌角,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郝孟上前去把三姨搀扶回来,沈孟青急忙把洗碗的郝奇思拉了出来,刚走出后厨,她就看见那壮汉从兜里抽出个小工具刀,高高地扬起。
“妈!”沈孟青脸色煞白地喊道。
下一秒,余辛眼疾手快地掐住男人握刀的手,沈孟青也看不清他手腕的动作,只觉得翻得和花似的,就把男人的手一折,工具刀铛啷掉在了地上。
郝奇思几步上前,把那刀拿在手上,防止这男人再得手。
“你他妈谁啊!”男人被激怒,还在那大幅度地想要挣脱余辛的禁锢。
余辛眉眼一凛,顺势将这人的手臂反剪,用膝盖压在他背上,瞬间将人制服。
沈孟青报了警,没等几分钟,警察就到了。
男人被拷下后,警察让他们去做笔录,余辛走到前头,本想主动请缨去警局,郝孟却朝他摆摆手,转头对沈孟青说:“阿青,你带他回家处理一下伤口,手心还流着血呢,就别去了。”
沈孟青一愣,她这才发现余辛受伤了。
她走到余辛跟前,让他摊开手掌,中心有一道被工具刀划开的口子,不算浅。
“走吧,我带你去消毒。”
还好三姨这店就开在她小区门口,回家也方便。
沈孟青领着余辛在小区里走走绕绕,进了屋子后,她顾不上穿穿拖鞋,踢踢踏踏把医药箱找了出来。
她用镊子夹出一团碘伏棉花,小心翼翼地沾在余辛掌心的创口上,问他说:“疼不疼?”
余辛沉默了会,说:“虽然很想说疼,但是没什么感觉。”
沈孟青白了他眼:“还装呢,刚才那么危险,你还和人硬碰硬,这种疯子说不定就把刀扎在致命的地方了。”
她话音一落,抬起手状似要朝余辛手心狠狠拍下,他还真躲也不躲,手掌没移动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