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抵天子以柔克刚,反倒将御膳房才做好的糕点推到面前:“吃点?”
萧亦确实没吃饭,眼下再烦躁也不可能委屈了自己,一言不发吃着,吃了两块,又将放温的茶水喝了。
随后再没理会封听筠,转而看向极尽可能缩小自己存在感的王福。
王福将头低到胸膛处埋头苦想。
一个天子,一个天子心上人,他能得罪谁!
得罪天子是死罪,得罪萧亦何尝不是得罪天子?
帮谁结果都一样,不如当空气!
“萧亦,事已至此,你再气也无可更改,何必与我置气?何况朕放你出来,不仅是为了你。”封听筠看着萧亦,半点脾气没有。
如萧亦所想,数罪并罚,流放也好,关一辈子也好,不死便是国法之下,臣民可接受的最大限度。
但,萧亦除了到这里,何事有错?
何必两辈子落得一般下场。
同样,萧亦有不得不出的原因。
萧亦微笑:“我哪敢朝您置气?”至于后半截话,是直接忽视了个干净。
清楚萧亦的性格,封听筠没有强劝,从萧亦会上钩的话题着手:“你今日去那里便没有收获?”
萧亦良久没出声,事已至此,封听筠愿意背负骂名,他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就太寒人心了。
就是,气不过。
磨牙接了封听筠的话茬:“有,一是那人留下的笔迹和萧成珏一样,”萧亦拿出那面积不大,保受蹂躏的纸,“二是,作案的应该是两个人,屋顶有密道,墙面却有个带泥的脚印。”
如果是一伙,办完从密道撤退就好。
但也不排除,那脚印不是凶手所留。
残纸就在灯光下,封听筠甚至没有动,便已经确定是什么:“未经翻译的梵文佛经,应该是《心经》中的一句,这两个字是萨埵,可能是‘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①
“陛下怎么确定?”问出萧亦才想起眼前的是重生的,低头又不吭声。
王福有眼力见得值得抛下封听筠回去休息:“萧大人有所不知,陛下常抄佛经,自是了熟于心!”
萧亦挑眉不说话,佛经,有所耳闻,讲究宁心静气无欲无求。
“陛下还有执着需要释然的东西?”
封听筠无奈笑了笑:“气大伤身,萧亦,你非得气死自己?”
王福早些时候就想问了,此刻蠢蠢欲动:“萧大人何时换名字了?”
坐不更名行不改姓的要笑不笑:“你问陛下。”
王福没那胆子问,同样,在场权势最高的人也没好造次,肯定萧亦方才的话:“你被陷害一事,背后理当有两个凶手。”
一个按照前世的既定路线买下孩子,投放少量毒药栽桩陷害萧亦。
一个约莫又算到了事情,推波助澜、变本加厉弄了道。
前者虽想要萧亦死,到底心有不忍,做不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后者,哪怕正忙着旁事,自己腾不出空,也要雇人为非作歹一回。
料想内阁首辅被抄家时,曾逃出去个擅长用钢针杀人的门客,想必是被那人救下招安了。
“谁?宗亲、临王、右相残党,还是谁?”萧亦不意外有两个,上次狱卒石房子被人砸塌,点迷香放到无辜人不说,更有人拿刀杀人,两者行事狠辣程度不是一个层次,除非是人格分裂,否则必定是两个人。
提及宗亲,萧亦气不下去了:“宗人令入狱,宗亲那边谁管理?”
封听筠的对手,不是一般的多。
封听筠有问必答:“削去郑家一切食封,郑恪担任宗人令。”
“您不怕长公主与郑家主破镜重圆?”萧亦挑眉?
任命前驸马?
要他没记错,郑恪对封雅云旧情难忘。
“两人皆是利益至上者,郑恪明知封雅云暗中接触宗亲还愿担职,是向朕说明他会断干净,而封雅云不吃回头草。”即便利益之中掺杂一丝真情,从担任职位那刻起,两人也断了缘分。
未曾掺杂利益者,轻言:“萧亦,我不该擅自插手你的事,但你先别生气,好吗?”——
作者有话说:①摘自心经,全句是:以无所得故,菩提萨捶,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
非自创
事实上,还会插手
第69章与陛下舌战群雄
“拨款一百万两是否太多了?”今日早朝才收到江南一带的求救,期间不过几句商讨,封听筠就拨了笔巨款下去。
别人不知道这笔钱的含金量,户部如今一家独大的季折,却是清楚的。
虽说有抄萧府得来的万两黄金,但这般拨款也过分奢侈了。